羽然的話讓君澤整個人呆住了,剛剛他還在生氣,還在想著自己的媽媽有多麼的過分多麼的讓人無法原諒。羽然卻故意在他的面前和他說一些別的是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現在又突然提出來,很明顯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後面的這句話。
他的表情一滯,蹲在地上腳很快站直,「暫時還辦不到。」從羽然問他能否原諒雅惠,君澤便知道羽然是故意的,想要用將心比心的辦法讓他原諒雅惠。但是羽然似乎無法體會他背心的感受,自己的媽媽,為了自己霸道的私欲居然狠心的讓他失憶,這種事情實在太殘忍了。
怪不得雅琳怎麼也不肯原諒雅惠,怪不得他們什麼都不肯說出來,了解他個性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是隨便說說就能輕易原諒的。
「為什麼不行?」羽然反問,盲從沙發上站起來,正色的問道,「你可以讓我原諒你,為什麼你就不能讓自己原諒婆婆?她確實錯了,但是她現在因為這件事內疚的病了。知錯悔改善莫大焉,君澤,原諒她。」
為雅惠說清是她願意將自己的氣恨放在一邊的原因,雅惠始終是因為她的話而生病。郁結在心,怎麼也沒有辦法好起來。
現在,連君澤都沒有辦法原諒她,那她豈不是更可憐。羽然和雅琳就算再生氣都要將事情隱瞞起來的原因就是不願意以此來傷害她,即使她真的做了太多的錯事。
君澤背對著羽然,眼楮恍惚無神,他是一個外表剛烈的男人,脆弱的一面自然不會表現在羽然的面前。
「你根本就不懂,這種事情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也許她有她自己的苦衷,但是有苦衷的人不一樣是對的。她錯了,而且還錯的很過分,想要讓我立刻說原諒,誰來還給我六年多的記憶?」
「是,她過分,她霸道,她自私自利,她為了自己的主管願意不惜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羽然也跟著君澤站起來,走到君澤的背後,從後面伸手抱住君澤,頭貼在君澤的後背上,柔聲說︰
「她已經受到了內心的譴責以及其他的懲罰不是嗎?你的憤怒,姨媽的生氣。為了這件事,姨媽已經和婆婆冷戰了好久。婆婆之所以能夠醒悟過來,多半的原因還是因為姨媽為了這件事要搬走,所以婆婆才會想明白,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現在,你也要像姨媽那樣不肯原諒婆婆嗎?懲罰受到了,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肯就這麼原諒她,她這顆帶著滿滿愧疚的心根本就沒有辦法釋放,到時候說不定會病的更嚴重。我知道你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一定不會這麼鐵石心腸,說不原諒就是不原諒。」
他們一直希望能夠維護雅惠和君澤的關系,不希望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鬧矛盾,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挽回的余地,又何必鬧的兩個人都心情不愉快呢?
君澤沉默,羽然很明白這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她可以將心比心,明白君澤現在的處境,如果換作是自己尊敬了三十幾年的媽媽突然讓自己被洗腦,就是她自己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是你的媽媽,就算有再多的責怪也是暫時的對不對?我相信你過一段時間就能原諒她」
「羽然!」君澤轉身將羽然抱在懷里,「你既然都知道是暫時的,也知道我會原諒她,但是這只是時
間問題。剛剛才受到傷害,馬上就說原諒,這是怎麼可能的事情?」
「你看看我的臉頰!」羽然松開君澤,正色的指著自己的臉頰說,「剛剛你罵我,你羞辱我,還打我」
「沒有!」君澤不願意這麼接受羽然的指控,握住羽然的手說,「我罵你是因為我一時生氣,但是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是你說的越來越過分我才忍不住打你我知道自己很過分,但是我無心的,一時生氣,覺得你怎麼可以是這樣讓人」
覺得無恥這四個字君澤顯然不敢再繼續說出口,這就是很明顯的羞辱。
羽然抬眸,君澤分明就是在找借口。
「當你說我是一個外姓人的時候就一定完全否定了我。你知道嗎,我懷孕三個多月了,居然還沒有嫁給你,甚至連注冊都沒有,這種傷害你能明白嗎?而你卻驚這種傷害當成是再次傷害我的利器」
「羽然」君澤很是內疚,羽然說的沒錯,就算他當時太生氣,他也不能講這種沒有良心的狠話!
羽然最重要的是名節,就算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也不能讓讓一個女人連續為一個男人生兩個孩子也沒有得到該有的名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對不起」
「看吧,發生在你身上你就只會說對不起不是嗎?其實你也很清楚我心里的傷害有多少。但是我沒有同你計較,如果我真的為著這一巴掌和那些讓人覺得羞辱的言辭同你計較,現在我就不是在這里勸你去原諒婆婆。」
「我們同樣都是受到傷害的人,我可以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暫時將所有的怒氣放在一邊,為什麼你就不行?就算婆婆做的過分,你總要給她一個彌補的機會吧?君澤難道你希望我就這麼一走了之,一點機會都不給你?」
可以說羽然講的言之有理,君澤甚至一點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為什麼要讓別人原諒他而他則不肯原諒其他的人呢?
同樣是受到傷害難道自己更加高貴一些嗎?在這方面,他和羽然相比顯然是太差勁了。有點羞愧,凝視著羽然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