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江諾白的回歸。格子間的小姑娘們,除了工作又開始老話常談。而我卻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見江淮錦,時間一天一天的拖著。
直到周末的傍晚,我一個人逛完超市回家。街邊的櫥窗里已經換了好幾次新品,LV,路易威登,永不打折的店內,店員永遠是冷冰冰的表情。清冷的燈光下每件衣服都是美輪美奐的藝術。
我穿著薄外套走在路上,偶爾一兩個從我身邊路過的人表情冷漠。路過範思哲的旗艦店,一件小禮服吸引我的眼球。駐足細看,白色的雪紗面料,左邊肩頭一小片蕾絲節,輕盈簡約。一邊的肩膀溫潤光潔。
因為看得太投入,櫥窗的倒影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淡淡的問「你喜歡?」
我恍然抬首,櫥窗反光印射下,江諾白清俊的側臉出現在眼前,他轉過臉對我輕輕一笑「怎麼了?」
好像從北京回來後,他有些不一樣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出具體的。只覺得,工作上,很少會再對我板著臉孔。
有店員在門內看到我們,小跑著過來開門,態度恭敬不卑微「江總,實在抱歉。我們沒看到您在門外。失禮了。」
江諾白隨即換上那副溫和又拒人千里的面孔「沒事,你忙你的。」
「好的好的,下個星期就有新款,我們會送到府上。」
我緩緩走出範思哲的櫥窗,江諾白跟上。兩個人都不再開口說話,默.默的走了好長一段路。
廣場上音樂噴泉正在進行,小孩子在噴泉的邊緣尖叫著跑來跑去,還有游客拍照留念。我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下。11月的太陽已經不再毒辣,暖暖的照在身上,整體舒暢「說吧,找我什麼事?」
「是不是每次我主動出現在你視線範圍內,你都認為是有事?」我理所當然的看向他「不然呢?」
他看到我的表情,靦腆的笑了「是,我有事找你。」就像辦公室小姑娘說的,他每次靦腆笑的時候特別迷人。潔白的牙齒,秀氣的臉龐讓他看上去沒有那麼大的距離感,我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根據小陳她們的調查,胡亂調侃他「你可是出了名的忙,光是預約就已經排到了三個月了吧?」
「應該還沒到三個月吧。」
「所以說啊,你總不可能閑著沒事干自己逛街,逛著逛著就看到我,然後和我打個招呼。」我轉過臉看他,眨了眨眼楮「是吧?」
對于我的挪耶,江諾白沒多大反應,他依舊看著遠處的噴泉,長長的眼睫緩慢的眨了一下,隔了好久和我提了另一個話題「去見他吧。」
「他?」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
「江淮錦。」
當江諾白說出這個名字後,兩個人都突然沉默。
安妮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他一開始就很清楚,她背後的誰。可是,如果我去見了江淮錦,那麼我還能退出來嗎?江諾白的目的,真的只安于現狀嗎?他那麼努力的工作,真的是因為《/Kin,》嗎?江柏林也是他的父親,他當然有資格放手一搏,換取大好未來。
夕陽一點點地沉下去,變成了一輪紅日。他並肩和我坐在長椅上,身上的氣息總會隨著風若有似無的飄過來。也許兩個人的靜坐太安靜。我側過臉看他「我還有退路嗎?」感受我的目光,他回應的看向我,卻沒有回答。我苦笑著把目光轉回那輪日落。
退路?怎麼還會有退路。就像安妮說的,從我踏進江南大廈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失去說停的權利。
除非,我完全放棄。可是我舍得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