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的低垂下來,廣場上有散步的情侶,鍛煉身體的老人,扭秧歌的大媽。熱鬧的人群,沖淡了夜的迷離。
我們在隔壁的雲中天吃了晚飯往回走,這次倒沒有冒失的小妹妹找江諾白要簽名了。整個雲中天冷的像一個巨大的冰箱,不止客人伶仃,一幅隨時會倒閉的樣子,連服務員的笑容都沒有溫度。
江諾白提著一大籃子雜花,樣子頗為滑稽。路過大型圖書社,門庭若市。我看到上面橫幅上寫著「隆重恭賀XX書城開業!」宣傳玻璃上放著最近各大熱銷書籍封面,《/Kin,》的雜志,他放在高端時尚窗口的最顯眼的位置。封面攝影師是一個新手,不過手法已經成熟。倒是模特不甚滿意,風格太甜美,甜的過頭了。和主題不夠符合。
兩個人也只是路過,沒想到里面的剪彩儀式剛結束,從里面走出一大群人。圍著一個中心點快速移動。人群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本想繞道,人群的動作竟然緩慢了下來。我在那群人的中心看到兩張並不陌生的臉,雙城和廖珈縴。
第二次看到這個橫掃雜志界的頂級男模。遠遠的距離,看起來他比雜志上更瘦些,戴著黑超大墨鏡,迅速的鑽進保姆車。背影看上去沒有讓人感覺壓迫,反而瘦高的有些盈弱。這個意識讓我聯想到了江諾白,他也是這樣的。
反觀廖珈縴,突然的駐足,讓媒體對她一陣猛拍。閃光燈下,我看到她朝我們的方向笑了一下。隔著一段距離,並不明顯,然後也鑽進保姆車。
如果我沒記錯,第一次進江氏大樓我和雲瑤就遇到了他們兩個,他們看上去很熟悉。假裝無意地說了句「廖珈縴是最近迅速竄紅的女敕模,挺厲害的。」
「嗯。」江諾白對于我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人潮隨著保姆車的離去,也漸漸散了。只有小批粉絲對著離去的車子遙望,希望車子倒退回來。
我跟著江諾白去停車場取車。
這個星期天好像特別特別熱鬧,兩個人本來一路默.默無言。在露天停車場的角落里,隱隱約約听到吵架聲,是一個好听的女聲,因為激動聲音有些大「那麼我呢,我呢!」
對方沒有回應她的話,女聲繼續問「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
這樣的熱鬧,我和江諾白沒興趣八卦。只是那個聲音怎麼那麼熟悉,低著頭回想,本來要繞過那個轉角從另一條過道走。
不想就這麼一瞬間,一輛龐大的旱馬從那個過道里沖了過來。雪白筆直的汽車大燈照得我眼楮睜不開,他的速度非常快,我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電光火石間,江諾白扔掉手里的籃子,拉了我一把。我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
大籃子里的花被撞的七零八落,巨大的剎車聲在停車場回響,我的耳膜嗡嗡鳴響。薔薇的花瓣變成凋零的葉子,無力的飄散。花瓣像一場短暫的雨,紛紛散落,整個世界灑滿了薔薇的花香和身邊懷抱的氣息。
籃子已經完全散架,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不敢想象,如果剛才我被車子撞倒會怎麼樣,這樣的想象讓我膽戰心驚。而我整個人已經失去反應的能力,雙腳不听話的癱軟。
心有余悸的張大了眼楮,瞳孔因為強大的刺激有些渙散,心仿佛要從胸腔跳出來。我的臉色被花瓣的鮮艷映襯得更加煞白。
江諾白冷靜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對著那邊小聲地交待幾聲。打完電話,他依舊抱著癱軟的我,表情冷絕,眼楮透出危險的氣息。很快,里的人驅車迅速逃離,車子過于黑暗,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狀況。
我慢慢恢復了些知覺,卻感覺冷,雙腿還有些不能自己的顫抖。直覺告訴我,這根本不是一場意外。
「你怎麼樣?」
我蒼白著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糟糕,回應「沒事。」
假裝鎮定的把散落下來的頭發攏到耳後,手卻抖得厲害。好幾次要把頭發抓到腦後都沒成功,江諾白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溫熱,帶著清淺的余香。他幫我把頭發掛到耳後。意識到現在兩個人的距離曖昧,我月兌離他的懷抱。低頭不敢看他,有些狼狽的道謝。
他不在意的嗯了一句。
眼前,紅色和粉色的花瓣像一條鮮艷的洪流,隔著長長的距離。空氣中,還殘留薔薇香氣,讓人感覺尤如夢中。
這樣的夢並不愉快。像曾經那些痛苦的日子,我永遠活在夢里。想醒,卻醒不過來,想睡,卻睡不著。至今我都分不清,那段日子是否真實存在。
當我自己站立,抬頭的時候,看到張左和陳月寧站在那個轉角口。他們兩個表情各異的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