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極,大聲道「江淮錦,你瘋了嗎?」
被問的人反而看著我笑了起來,路燈下,他的笑容透著痞痞的壞。他把我從車里拉出來「遇到你後,我就沒有正常過。」
金耀棠注意到這邊,躊躇著想攔住他,江淮錦把我掩到他身後「這是我和單小姐的私事,請不要插手。」
看著江淮錦這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我無奈出聲「金編.輯,麻煩你先送蘇伊。」
江淮錦把我帶進他的車,然後揚長而去,留下金耀棠呆呆的站在原地,車內的蘇伊依舊酣睡不知。掉落在車座下的手機,在此刻才結束了通話。遠在紐約的江諾白低頭看了眼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他沒有過多去想象的空間然後埋首于接下來的工作。
目光再次拉回,我對著江淮錦惱怒質問「江先生,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
「我計算好了的,那個距離是安全範圍。」
我氣結「那麼好,你要和我談什麼?」
「讓傅雲瑤從香港撤回來!」江淮錦的臉無比認真「必須!」
「你終于坐不住,要在私底下和我談這些了嗎?」
「單小愛,請你看清楚現在的局勢。」
「如果你要和我說這些,抱歉,請靠邊停車!」腦袋里一直想著江諾白剛才講電話的語氣,應該很急。所以我不打算和江淮錦過多廢話,一門心思只想快點到江南大廈「我現在必須回公司發一份緊急文件。」
還未等我全部說完,江淮錦幾近咆哮的說到「傅雲瑤去那里,基本屬于送死!」
我側過臉看他。他已經把車速減下。因為隱忍,我清晰的看到他太陽穴的青筋暴漲,仿佛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克制,緩慢的說到「香港是我媽的領地,她的手段,我比你們都清楚。」
「你威脅我?」
「你自己衡量。」
我死死的看著江淮錦,希望在他臉上看出不自然的表情,可是沒有。緩了一口氣「抱歉,那是雲瑤自己的決定。」
「那好,請你離開《/Kin,》。」
「不可能。」我的拒絕讓兩個人的氣流直降,車子還在市區。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沒那麼生硬「請靠邊停車。」
「我送你回家。」
「江淮錦,你們要爭奪的東西,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想好好做我喜歡的,可以讓自己的生活得到充實。我比誰都清楚,現在可以擁有這份工作,有多珍貴。」
「既然這樣,我來《/Kin,》就好了吧?」
「你想做什麼?」
「他的目的就是進江氏,那麼,我讓他進去。」他苦澀的笑了一下,這和我認識的江淮錦存在著天壤之別。
他是孩子氣的,可以半夜因為睡不著找我聊天,鬧到天翻地覆。他也是惡作劇的,因為不喜歡合作的攝影師,拋下整個組員出門釣魚。他也是臭美的,每當拍完時尚大片就發給我看,問我有沒有被他迷住。
「為什麼?」
江淮錦緊緊抿著嘴巴不回答我。
大腦里突然想起雲瑤那句話。她問我,如果他是認真的呢?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選中我?他的家世,他的條件,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也可以像江諾白那樣,去爭奪名和利。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是金耀棠打過來的,我趕忙接,來緩解這一分鐘的僵持。只听到金耀棠在那邊開口就問「小愛,江總要的那份資料我找不到。十萬火急!」
金耀棠語氣非常焦急,完全沒有平時的淡定。
看了下自己現在的位置,和江南大廈隔了兩條街的距離,我回答「好,我馬上過來。」
江淮錦捏著方向盤的手指蒼白了一分「一群神經病!」
我轉身看向他,江淮錦無奈的掉轉車頭往江南大廈的方向開去。憤怒的他完全沒顧及路上的交通規則,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江南大廈。
我在第一時間跳下車往25樓跑去,沒看到江淮錦看我背影時的表情。
25樓,金耀棠站在電梯口等我,當那扇金屬門緩慢打開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他的表情一松「余墨拿去的數據出現了問題。」
「問題?」
「對,印制出來的樣本和我們的不一樣,國內的色彩已經統一,如果今天國外的同步色彩跟不上將會是個大問題。」
我一邊走一邊听金耀棠的話,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小心說到「現在必須把數據發過去讓他們進行校隊。他們帶過去的很多資料都出現了問題,現在紐約的集體會議已經開始,這里最專業,能把這方面的資料在他們面前快速復述一遍的人就是你了。」
「我?」
「是,江總知道你過來了,所以等會看你了。」
眼前突然一片白茫「我不行,我的英文水平頂多作日常交流。」
「沒時間了。」正說著,金耀棠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後把ipad推到我的面前「交給你了。」
小屏幕上,齊刷刷兩排人,全部正禁端坐。在那兩排人中間我第一時間看到了江諾白還有在他左手邊的廖珈縴,原來她也在。
江諾白淡淡的笑著,正在向客戶說著國內的銷售的數據。
趁著他還在敘述的空當,我撇開自己紛亂的心神,迅速找到自己電腦上的資料然後發了過去。等看到那邊正在接收的字樣的後,江諾白把臉轉向我這邊。小屏幕上,他淡笑著詢問「ready?」
我深深吸氣「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