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倒也無波無瀾,雲瑤去香港任職,每個星期回來一次,有時候她回來我也見不到她。
江諾白依舊在外出差,很快就要全球發行,這是緊要關頭。他想分心都不可能。
直到聖誕節那天,雲瑤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下樓出去吃飯。我還在遲疑這樣的日子她怎麼想到要和我吃飯,還沒反應過來,她又打電話給我「我快到你家了。」
匆匆關掉顯示屏,也不管江淮錦在屏幕那頭怎麼抱怨通告太多趕不趕的完。誰讓他前些日子一直往後推時間,現在一下子要還,來得及才怪。
一分鐘洗漱,因為是聖誕節又是周末,我閑散在家,一整天都穿著睡衣游蕩。讓雲瑤看到我這幅樣子免不了一頓數落。許久沒見她,我快速的裝扮一下自己然後下樓。
剛下樓,一輛陌生的陸虎停在我身邊,緊急剎車帶起塵埃,讓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一小步。里面的人搖下車窗,竟然是雲瑤,我打開車門鑽進去。
雲瑤穿著一件火紅風衣坐在駕駛座上。她那件紅風衣晃得我眼暈,她很少穿那麼鮮麗的顏色,讓我有眼前一亮的驚艷。
「怎麼想到換車了?」通身全黑的陸虎,鐺鐺發亮。和雲瑤明顯反差,誰能想象這麼一個柔弱小姑娘,座駕竟是這麼個大家伙。
「那輛開膩了。我對車的要求和你對吃的要求差不多。」雲瑤回答的漫不經心。我無語,這還叫差不多?她從大學開始到現在都不知道換了多少輛了。
仔細打量車內裝飾,簡潔大方。空間非常大,我都懷疑哪天她在車里翻跟斗都可以,前提是她願意。
車窗外一家三口正好從我們的車邊路過,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個三五歲大的孩子,那個小孩整個臉凍得紅紅的,手上舉著一串烤肉,笑的很滿足。邊上的女人給小孩擦掉滿嘴的油渣,滿臉笑容。
看到那小孩手上的肉串,油亮亮的,一定很好吃「出發,吃飯!」
「想吃什麼?」
「肉!」
「嘖嘖嘖,單小愛,你對吃的能不能稍微有點修飾?」
「吃飯就是把肚子填飽,還要怎麼修飾?」
估模著,她懶得和我爭。發動車子,「嗖」一聲就向前沖去。我甚至懷疑,剛才要是沒把門關好,會被甩出去。
路上遇到紅燈,她瞥了我一眼,看到我的黑眼圈,漫不經心的說到「雖然還有6天就首發,可你表現的也太挫了吧?」
「現在連你都被抽離《/Kin,》了,我怎麼能沒壓力。不僅公司上下看著,外界對第一期的改革也都眼巴巴的瞧著呢。」
「怕什麼,真正有壓力的人是江諾白,都在國外多少天了,我估計他吃牛排就能吃到吐。」
說到江諾白,我低下頭把玩自己的手指,假裝沒有听到。
她看我奄奄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在幫你跑一趟紐約。」
「別,一個江淮心就夠你折騰了。」
「對我沒信心?」
「哪呀,姐姐你要是去參選美國總統,全美人民的選你。」
兩個人轉換了氣氛,笑笑鬧鬧進了一家私人會所,電梯直達15樓停下。雲瑤按了下門鈴,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小女孩開門。
門內淡橘色的情調,一個法國女人自顧自的彈鋼琴,是柴可夫斯基的鋼琴曲。那個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帶我們在窗口的位置坐下。我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小女孩的鞋子,竟然是香奈爾的雙色。
她熟練的為我們擺餐具,開紅酒。表情淡漠,沒有和我們多攀談,更沒有表現的多麼熱絡。我禮貌的讓她幫我倒一杯白開水,看她走開,我偷偷問「你猜她成年沒有?」
「當然。」雲瑤沒有考慮就回答。
「嗯?」
「你以為全世界都是你?仗著自己皮膚好,隨便糟蹋?」
我憨笑「現在的小孩都遺傳了你的基因是不?襯衣都是意大利的純手工制作。鞋子穿雙色。」
「她年紀比你大。」
「開玩笑吧?」
「這個私人會所是她的產業。」
這下,輪到我錯亂了,她是老板娘?不死心的再追問一句「你最近上過報紙了?」
「沒有。」她放下酒杯戚眉「這和我上報紙有什麼關聯?你的思維能不能正常點?」
「所以,你們認識?」
雲瑤理所當然的看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乖覺得閉上嘴巴看窗外的夜景,大玻璃下映襯出我和雲瑤的身影。
一整晚我都在糾結自己該不該問她今天怎麼不和林杉一起過聖誕,但雲瑤臉上的表情實在太正常了,讓我不知道怎麼挑起這個話題。猶猶豫豫的最終結果是我始終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