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只看到過他西裝革履在辦公室里手指翻飛的敲打鍵盤,或者談笑風生間,用最快的時間決定戰略,毫不留情否定別人的策劃案。如果今天之前,還有人告訴我,他的廚藝了得,我一定持懷疑態度。可是現在,我完全認同,實在是很好吃。不會比雲瑤帶我去吃的私房菜差。
某人有些嫉妒,又有些得意的想︰是不是以後可以不用進廚房了呢?
收拾了碗筷,外面的天色完全黑透了。打開電視,隨便調了個台。反正現在這個時間段都是中.央一套。鋪天蓋地的紅色,生怕不能表現出整個盛事中.華的氛圍。
一整天,都只有我和他,沒有任何人的打擾。這是第一次我和他兩個人呆的最久的一天。沒有江氏,沒有《/Kin,》。
只是,每次和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時間都過的太快。他坐在沙發上,我把腦袋靠著他的膝蓋看電視。現在的電台無論怎麼轉換都是一個畫面,我怕他從小在外長大,這樣的節目會顯得無聊,問「這些,你看得懂他們的笑點嗎?」
「有些懂。」
「那就是說,有些不懂咯?」
「嗯。」江諾白回應著我的話,一手把玩我的長發「這是我回國後,第一個新年。」
晚8點,到了燃放焰火的時間。打開落地窗,陽台空曠,角度剛好可以看煙花。整個城市,在煙火的點綴下更顯得璀璨。
望著被焰火點亮的天空。煙花很漂亮,五彩的,繽紛的,大的,小的,圓的,不規則的。我幼稚的眯著眼數,一朵、兩朵、三朵、四朵,數到最後自己都亂了。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這樣靜下來把自己的心放空。這些年,我把時間排很滿,幾乎沒有一點空閑。其實我自己也害怕,害怕靜下時想起爸媽的臉,過往的種種。從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變成沒有親人的孤兒。
也許我的表情略顯傷感,江諾白圈過我,非常神奇的拿出一個大紅包,像爸爸曾經說過每次台詞「壓歲錢,快快長大!」
「我的?」我驚訝「你好神奇~」
「早就準備了。」
江諾白總是有這樣的本事,總讓我感覺溫暖到酸脹。曾經每年的大年夜,爸爸都會給我一個很大的紅包當壓歲錢,他說壓歲錢要給到我結婚。可現在我還沒結婚,他們就全都不在了。
煙花還在繼續,江諾白一直圈著我。我多想告訴爸爸媽媽,我現在感覺暖,這種暖緩慢而有力的透過血液流進我的心髒。我終于找到那雙可以停靠的手。這個冰冷的城市,有個人願意用身體幫我抵御風寒。
抬頭看江諾白,他的臉在煙花忽明忽暗的綻放下顯得幽深,感受我的目光,他低頭看我。所有都像慢鏡頭的回放,費力的直視他深邃的眼眸,一種魅惑在整個身體邊緣飄蕩。他原本清如遠山的眼底帶著迷亂。我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自己,狼狽中帶著緊張,臉頰微微暈紅。他慢慢附上我的唇,帶著淡淡的味道。他的吻很輕很輕,就像他的人一樣,溫柔和煦,沒有侵略性,只是輕輕試探,輾轉。
天空開出一朵巨大的煙花,連我家的窗台都照亮,然後一切歸于靜寂。
漸漸的,唇上的溫度越來越熱,我顫著睫毛不敢睜開眼楮。這一刻,我承認,我淪陷了。這個吻,和曾經的太不一樣,溫柔的仿佛要破碎。
背抵在身後的玻璃上,傳來微微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