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隔著時間看你 182︰八月,你在海上,我在海下14

作者 ︰ 安痕

我慌亂,急急問「發生什麼事?」

「現在馬上走!」

「先說清楚,什麼事!」

江淮錦停下腳步回頭看我「我不能讓你有危險。」

「我能有什麼危險?」

「我不管。」現在的江淮錦有些語無倫次,眼神閃爍「只要你離這里遠遠的,就安全。」

「說什麼胡話。」我掙月兌「好端端走什麼?」

「你知道江諾白的媽媽是怎麼死的嗎?是因為我媽。」

「我知道。」

「可是,你知道雲瑤和我媽正面接觸後,是她收買了唐煙勾.引的林杉,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就警告過你,讓雲瑤從香港撤回來的。」

什麼?我大腦空白。江淮錦突覺自己失言,可又怕單小愛的執拗勁上來又不肯走,只能急急說道「她是我媽,我不能把她怎麼樣,她的決定我左右不了。我只能讓你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江淮錦想起之前趙婉說「她是一個快死的人」這句話,心驚肉跳。他害怕,他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保護她。

其中的關系如此的錯縱復雜。我木訥的任由江淮錦拉著出去,到大門口的地方,他拉開車門的瞬間,我的手被另一個人拉住。

他的掌心干燥溫熱,雲淡風輕的問「雙城先生保護她的方式只能是這樣麼?」

「你放開她。」江淮錦有些急了「單小愛的安全不勞你費心。」

手腕被江淮錦抓的有些疼,我吃痛的抽氣,江諾白注意到我的表情,松開自己的手,輕聲到「你捏疼她了。」

江淮錦依舊不放,但手上的力道卻是輕了。

江諾白凝視著對方「即使逃到海角天涯,都沒用的,你媽已經被仇恨扭曲了,只要還和小愛有關聯,她都不會放過。與其這樣,不如反擊。」

「那是我媽!」

「所以,我才更適合小愛。」

我抬頭看向江諾白,此刻他站立的筆直,仿佛是一枝箭。眼神卻帶著淡淡的光,悠遠寧靜,我沒來由的感覺安全,這種安全是強大的自信所帶來的光芒。

江淮錦卻還是緊緊的捏著我的手,他不願放開,這一次說什麼都不要再放開,這是最後一次他能站在她身邊的機會了,他不能再錯過了。

三個人對峙,月光慘淡。江氏的大樓仿佛變成了海市蜃樓的背景。

最後還是雲瑤從車庫開車出來看到我們,按了喇叭,我掙月兌江淮錦的手逃離。

雲瑤看著我蒼白的臉,擔心的問「哪不舒服?」

「沒有。」我啞聲,一整天的緊張,讓我的胃有些隱隱的痛「可能是餓了。」

「午飯有沒有吃?」

「嗯。」

她的眉頭始終緊皺,我強裝鎮定「真的沒事。」

也不知道車子開在了哪,只見雲瑤方向盤一轉,在一個拐角口把車反了個方向,我看著她的舉動大叫「瘋了你,這是單行道!」

「前面沒賣吃的。」

我無奈,抬頭仰望車窗外的天,烏黑的一片,雲層遮住月光。我輕輕嘆息「什麼時候才會有結束的一天。」

雲瑤眼楮直盯著前面的路況「也許快了。」

「雲瑤,你快樂嗎?」我轉過頭看她「看到他那樣,其實你也是不快樂的吧?」

「呵…」雲瑤冷哼「一個路人的好與壞,我當然不會有感覺。」

「如果你真的已經把他當成路人,你就不會選擇報復。」

雲瑤沉默,她無聲的駕車,車外忽明忽暗的路燈透過疾馳的車窗滑進。隱約中把雲瑤柔美的側臉投射的猶如九天玉女,驚心的美,叫人移不開目光,我不由心疼她「誰都想不到林杉會因為毒品變得如此。」

她沒有接我的話,淺淺的說道「小愛,和江諾白復合吧。」

我低頭,復合

怎麼可能呢。

「當初唐煙是江諾白派到林杉身邊的,可是中間還有很多很多小插曲,也許江諾白也是受害者。」

「我不懂。」

「給他一個時間,讓他解釋給你听吧,我只想說,這件事,我不怨恨任何人,我林杉之間確實是存在問題的。就像你那句很文藝腔調的話,能搶走的愛人就不算是愛人。」

也許長久的隱忍,讓雲瑤的臉有了起伏。最後一個緊急剎車,她把車子停了下來,素白的手指捏著方向盤。

隱忍著深深吸氣,仿佛車內的空氣不夠流暢,她開車門下去,手緊緊的捏成拳,大口的喘息讓她胸口猛烈的起伏。好似已經糾纏太久的藤蔓,讓她快不能呼吸。路燈昏黃,猶如沙漏的沙,緩慢墜落。

「小愛。」雲瑤的表情痛苦「你說,我們到底是要清醒著痛苦,還是模糊的幸福?」

「你已經模糊著幸福了那麼多年,現在清醒的痛苦那麼久後,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她側過臉看我,明亮的眸子帶著點點星光,突地,眼淚瞬間掉落「他攝入過多的海洛因會死的。」

「我知道。」

「他根本無心經營公司,我收回來的時候,整個公司和垮了沒多大的區別。」雲瑤掩面「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對,可是我知道,我不開心。每回看到他,我就壓抑的難受,難受的想哭。可是一想到唐煙和他的事情,我又狠心的想要報復他,讓他看清他身邊的人。」

我伸手抱了抱雲瑤「那就哭,別憋著。」

「我和江諾白聯手,我們拿下他的公司。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恨我。殊不知,他那個方法經營下去只會虧損的更嚴重,最後連喊破產的機會沒有。」

「雲瑤,林杉已經被蒙蔽了心,他現在的所有作為都是毒品在左右,你做再多,他都當你居心叵測。」

「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此刻的雲瑤只是一個迷路的孩子,我第一次看到她放聲大哭,第一次看她那麼用力的宣泄內心的痛苦,哭得形象全無。她才26歲,她只是個女人。

現在的她是那麼茫然,茫然的連伸出一根手指的勇氣都沒有。她害怕稍稍動彈就會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把她吸入,從此萬劫不復。她在走出報復道路第一步時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

十月一號,我穿上禮服,化了一抹淡妝出門。在走到樓梯口開門的時候,就看到江諾白西裝革履的站在我家樓下,他看到我的同時笑了一下「走吧。」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直射下來,疏疏密密中,把他的五官映襯的更加迷幻。貼身剪裁的手工西裝穿在他身上,愈發的挺拔。我微微愣神,他看我發呆,直接走上來拉我的手,他的掌心依舊干燥溫熱。我盯著兩人交握的手。

不自然的把手抽回來,他好似完全不在意,幫我拉開車門,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路上,我都在猜度,現在的我們該怎麼相處?

他看到我的疑慮,側過頭看我「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分開過。」

「據我所知。」我斂眉,看著自己手指「我們不是分開過,而是已經分開。」

江諾白好像才想起有這樣一件事似的,點了點頭「哦。」

兩個人再次緘默,這次他沒有帶司機,自己開車。車還是以前那輛寶馬,上次坐這輛車還是他進江氏之前,時過境遷,竟是完全的面目全非。

我調整了呼吸「你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什麼計劃?」

如果單單只是收購林杉的公司,那麼不可能讓雲瑤那麼迷茫,不會讓她哭的那麼痛苦。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的手段,那麼我也相信,事情會像表面那樣。

江諾白看似溫潤無害,實則凌厲無情。

「收購源木房產之後,你們的計劃。」

「小愛,你記不記得我說過,只要你在我身邊,那麼我必定給你,你要的安寧。」他嘆息「只要你願意,我這句話永遠有用。」

我很少看到江諾白會露出那麼無奈的表情,他對待外人永遠是兩種表情︰不是溫潤謙和,就是冷漠決絕。

手不自主的捏緊了座椅皮套,內心反復問自己︰單小愛,你做的到?你怎麼可能做到?你心里有那麼一桿秤,稍稍傾斜就坐立難安。那麼在往後的日子里,你怎麼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車子遇到紅燈,江諾白放慢車速,然後停住。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動,有些哀怨的問「為什麼你不願意給我時間?只要給我一點等待的時間。小愛,我還是愛你,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到。」

「」

「小愛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江諾白,他的痛苦疲倦,他的努力付出,他的靦腆不好意思我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今天這樣低聲下氣。我心卻不敢表現,內心的情感和理智拉扯的想要掩面逃離。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上面的號碼屬于蘇伊「你們到沒?」

「在路上。」

「好。」

我們的談話就這樣生生被打斷,兩個人都不在提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事。他低低的說道「婚禮結束後,我們談一下,好嗎?」

我輕輕的應了。

酒店定在外郊的半山腰,我不明白,這丫頭怎麼會把婚禮現場搬到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車開了很久,到的時候,我才明白,選在這樣的地方,浪漫多了。依山傍水,即使是這樣炎炎夏日,都能感受那一絲的涼爽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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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們,接下來又將是大炸彈,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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