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也看著我，帶著陰晴不定的臉走向我。我脊背挺直。他來到我面前，卻是笑了，一如在蒙古草原上的那個「家」笑得那麼的平和舒心。
四爺是太會做戲還是心太狠？
我已不是那時的我了！別想再用美色迷惑我了！而且，也休想再欺騙我利用我了！
我看著他伸出手，伸到我額頭，在額頭擦汗︰「瞧你，瘋出一頭汗！」我的氣憤憤怒一下子被激了出來，奮力的推了四爺一把，不顧場合，不顧禮儀，粗口就來︰「滾！」隨後沖進我屋里， 當的關上門，心里還是難以平復。
我撲到床上，剛剛跳舞跳得滿身是汗。靜嬪留我吃飯我就該臉皮厚點留下！也不至于回來遇見他！
門突然開了，我連忙扭頭，四爺竟然進來了。門開門關，我的手伸進了枕頭下，慢慢的模索…眼盯著走來的四爺，看他越走越近…
在他距我一步之遙時，我豁然從枕頭上抽出一把匕首，鋒利閃亮！四爺一驚，當我揮著匕首上前，他閃躲了兩下，一把就攥住了我握匕首的手腕。眼楮里冒火︰「你枕頭下竟然藏匕首？你不知道宮中不得擅自藏匿利器嗎？你不要命了？」
我拼命掙扎，掙扎不過就干脆放棄，惡狠狠的瞪著他說︰「命？早就沒了！這匕首就是為殺你準備的！」
「你…」四爺再看我，滿臉痛苦。我冷笑，惡狠狠的瞪著他︰「你要我死的那一刻，就應該要想到我絕對不會再對你有一點點的心慈手軟了！我要用你的血肉來祭奠我兒子！」
在我咆哮間四爺反手奪了我手里的匕首，我被他甩在床上用他看著我，臉上稍稍起了點變化，是什麼樣的變化？我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我看到四爺臉頰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是要說什麼？再訓我？還是再騙我？
曾記得四爺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在浙江遇到的事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我也想通了許多事，與其留在京城和那些兄弟們爾虞我詐，不如和你一起在這牧馬放羊，生一堆孩子，教會他們與世無爭，真善美，佛曰︰相由心生！咱們的孩子我就教他們參佛禮做有大智慧的人！」
曾記得四爺笑說︰「怎麼會？你生的我都喜歡。」
曾記得看著沒有張出眉毛，眼楮也張不開，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的兒子，四爺說︰「真像你。」我笑，這麼小的孩子哪里能看得出來。不過我還是說︰「對啊對啊真像我！咱們艾艾真像我！」四爺笑笑沒有反駁，艾艾，兒子你的名字就叫艾艾了！
可是到頭來，我和兒子得到是什麼？
死亡，生離死別，利用，拋棄
只是終究他什麼都沒有說，把匕首藏在袖子里，轉身走了出去。
我癱軟在床上。
一點力氣也提不上。
為什麼還來看我？憑什麼那種口氣對我說話？
如果一切沒有發生，回到最初有多好？
我不禁想起了那一年蒙古草原上，我第一次去到那里，十三十四讓我唱歌，我便唱了那一首，有個少年，揮著馬鞭，和我一起牧牛羊
你再不是和我一起牧牛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