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李箐籮後我繼續走,沒走多遠,嘴角的苦笑還未磨去,眼前便立了三道魁梧的身影,他們並排站在宮牆間,使原本寬闊的路顯得狹窄,我嚇了一跳驚恐的後退兩步,腳下的花盆底一滑,我蹲坐在地,眼楮卻仍是驚慌失措且帶著恐懼的看著前方。
我的心中有陰影。特別是高牆間,過道里,拐角處…
眼前的三個身影由右向左分別是十四、四爺、十三。他們身後是他們的奴才。
我看著他們的衣服,感覺不到摔倒的疼痛,手卻不自覺的交叉護到胸前。十四哼嗤著笑了︰「小箐姑姑果真越來越與眾不同了!連行禮都不是跪著卻改成坐了!」四爺沒有吭聲,十三是擔心我的,他走過來伸出手,似乎是要扶我起來。我卻突然大叫一聲︰「不要踫我!」狠狠的打落十三的手,十三弓著身子驚詫的看著我,我揚起頭看著他。四目對望,怎是一個傷字能流露出這傷感之情來?他的身影籠罩著我,為我遮去頭頂的太陽,只是我能時刻躲在他的蔭影庇佑之下嗎?
不能!
十三,謝謝你。還有我恨你。
我對十三搖搖頭,隨即又小聲的帶著乞求的說︰「不要踫我!求求你。」
那天晚上的情景瞬間如翻轉的書頁,一頁頁一幕幕的出現,我的淚如雨下。奮力推開十三,太陽照在我臉上,恍得我眼楮睜不開,一閉眼楮淚流得更多。不顧十三的驚訝,我掙扎著爬起來。對上四爺說︰「是四爺要殺我嗎?」他臉色凝重沒有回答。是默認了?
我苦笑︰「多麼周密的計劃,可是四爺怎麼能忘記了,我還有吉嬤嬤!你要殺我直接告訴我,我自殺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呢?浪費了點心是小事,舊事重提做了畜生就叫人惡心了!」我說著想了想說︰「對了,忘了告訴你擬合若水還真是天生一對的!我殺了她姐姐,四爺要替她報仇嗎?」
「你你說什麼呢小箐!」十三急了。我笑︰「箐籌只是說了些實事而已!十三爺,今日的我不死,就是來告訴你們,我李箐籌再不會心慈手軟了!要報仇!該報的仇我一樣不會落下的!」
說完也不顧四爺和十四怎麼想怎麼看,我跌跌撞撞的扭頭就跑,拐了彎,我鞋子不穩,讓我一下子撞到了牆上,于是我甩了鞋子繼續跑…
(維昕︰幸虧古代人都要有纏腳的布和布襪…※)
一直跑到養心殿外我才停下,爬在牆上,大口的喘息,腦袋里揮之不去的東西是那麼的骯髒!我慢慢蹲下給自己擦著眼淚。不肯再發出一點聲音,有些磨不去的記憶和恨一樣,孳生,茁壯成長。越來越堅固!
雖然太子已經被廢又怎樣?能換回我的清白之身嗎?哦,我哪里有什麼清白之身?在那夜之前我不就已經懷了四爺的孩子了嗎?
那我孩子的命太子被廢能還嗎?我繼續流淚,只怪四爺的心太狠太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親生孩子都可利用,不顧及其生死…連我都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