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惜過後,我黯然回頭,一個人悄悄的回了住處。李笙都那麼說了,我這臉上定然是花了,頭發定然是亂了,衣服也一定不整了。唉,如今我的邋遢可真是要名聲在外了。
回房鏡子不照,我怕被自己嚇到。而且我也越來越不敢看自己這張臉了。我開始越來越不認識自己了。
自己打了水,解了頭發,月兌去衣服,用毛巾擦擦身子。換上干淨的里衣,靜靜的躺在床上,模出我壓在枕頭底下的肚兜。
這上面有兩個字,是我歪歪扭扭的繡上去的兩個字「艾艾」。自出生到消失不過十幾天,但那小東西卻佔滿了我的心。若他還活著,想必如今已經能自己吃飯了吧?哦不,一歲的孩子可能只是長了牙了吧?可能也會走了吧?…
但只是可能而已!只是可能而已…
他死了!再也回不到我身邊了!淚順著眼角流下,心疼到失去知覺,不知不覺的卻就那麼睡著了。
醒來時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才想起今個初一,康熙不會留宿榮妃那的。慌忙收起手里的肚兜,起身點了蠟燭,梳洗後提著燈籠出門。半路正好遇到了慌慌張張的小六子,他見了我就叫︰「哎喲我到好姐姐!你這是到哪去了?害我好找。」我笑著點著他的頭說︰「找我做什麼?我不過是睡了一會,忘了時間。」
他拉起我到手邊走邊說︰「萬歲今個高興,養心殿的奴才們都打了賞的!要賞姐姐的,偏姐姐不在,李大公公這才趕緊叫奴才來看看,誰知你只是睡著了!別被萬歲爺定了怠慢之罪了!」
我笑著,隨他牽著走。這小六子越來越婆媽了!若如今這宮里真心對我好的吉媽媽屬第一人,那麼他小六子就屬第二人了!
今時今日我這般的境地,竟然有人這般處處為我著想,心中被輕觸了一下,觸到最柔軟的地方!這是我心中的淨土,裝著我想保護的人和愛我的人。
進了養心殿,我見康熙斜倚在軟踏上,右手支著頭閉目養神。老態龍鐘的樣子,臉上卻比平時多了一份從容和安寧,他似乎在笑?
對了,剛剛小六子不是說康熙今個心情大好,賞賜了所有人嗎?到底是什麼事呢?
李大公公側立在一側,見我來了沖我招招手,我笑著走過去,李大公公小聲問︰「你這丫頭這是跑哪去了?」我沖他扮了個鬼臉小聲說︰「一時貪睡!今萬歲爺是怎麼了這麼高興?」
李大公公還沒開口,就听康熙吭了一聲,我們倆連忙上前,康熙眼楮沒睜開,只是輕輕的說了句︰「茶。」
我一听連忙去倒了茶逢上。還以為他睡著了,原來不是!而且他耳力我是不懷疑的!私下查問皇上的事可是大罪!他果然是心情好,竟然不怪罪我。
「皇上請用茶!」我笑著說。康熙這才微微睜開眼楮,斜視我一眼悠悠的問︰「貪睡?可睡飽了?」
我不好意思的臉紅了,可是皇上問話我又不能不回答!我也沒膽想不回答以後的後果,只有低頭答︰「奴婢該死!」康熙卻抽動著胡子,那是笑了?他接過茶,輕抿了一口,接著又遞了過來,我連忙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