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事。」莫離鼓起手掌大拍馬屁,不過也不算違心,頭回見到如此奇妙的本事,自然心向往之。
隱隱約約間素雲現出身形,道︰「好了,小哥權在這里歇息,姐姐過幾日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就要匆匆離開。
「慢。」莫離喊道,
素雲停步問道︰「怎麼了。」
莫離頗為躊躇,似乎有什麼話不好意思出口,
「到底怎麼了。」素雲催促起來,
莫離雙眼怯生生的望了望她,方才低聲說道︰「姐姐仔細想想,可曾忘了什麼東西。」
素雲眉頭一皺,道︰「有話就說,誰耐煩打什麼啞謎。」
莫離頓時惱怒起來,喝道︰「你不是人,自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可小爺,奧,不,小莫子我卻不能靠清水過日子啊,折騰了一天,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
這番話語氣經一個反復,卻是突然想起自個兒的處境。
素雲猛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哎呀,差點忘了,你尚不能闢谷,等著,姐姐去弄點吃的。」
說話間陰風漸起,身形消失不見。
素雲一走,莫離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四下里打量,見唯有進來時一條路,正待出去看看,陰風倏忽而至,素雲回來了,好快,立刻臉上堆滿笑容。
風過後,空中落下只血淋淋的梅花鹿,顯然是剛剛殺死的。
素雲現出身形,指著梅花鹿問道︰「夠了吧。」
莫離眉頭緊皺,不置可否。
「不滿意。」素雲莫名其妙,
「虧你還自稱是老頭兒的朋友,道士能吃葷麼。」莫離大聲抗議,
「呵呵呵呵,」素雲干笑數聲,道︰「你們有什麼忌諱,姐姐豈能不知,適才不過是試探試探小兄弟是否真正遵守清規戒律罷了,等著,姐姐馬上去弄點素食來。」
「不用跑太遠,三清觀里就有買來的新米,老頭兒當年可是最愛吃這東西的。」莫離急忙說道,據說三清觀離這里有上百里,她怎麼著也得耽擱些功夫吧。
「還用你說,姐姐豈能不知。」素雲也不廢話,身形于陰風中漸漸消失。
莫離趕緊跑將出去。
地道里沒有鬼火,四下里黑漆漆一片,他跌跌絆絆,慢慢模索著往前走,原來也沒多遠,如今卻怎麼也走不到頭,正模索間,忽有寒意襲來,那陣風又來了,這麼快,連忙回頭,砰——腦袋不小心踫到石壁上,撞得生痛生痛。
面前綠光一放,素雲赫然出現,呀呀個呸的,這回回是回不去了,愛咋咋地。
素雲面沉如水,問道︰「小哥是要出去麼。」
莫離模著頭頂撞起的疙瘩,耍起無賴,理直氣壯的吼叫起來︰「當然要出去,有米無柴,你要小爺當野人麼。」
素雲長袖一揮,陰風卷過,莫離不由自主的被拋將進去,端端正正的落在洞府內的石榻上,好麼,腦袋是顧不上了,模著聲喚連天,似乎十分痛苦。
「別做樣子,姐姐哪兒舍得摔你。」素雲薄嗔道,
說實話可真是輕飄飄落上去的,把戲眨眼拆穿,莫離立刻低下頭來,做出羞赧的模樣。
素雲瞥將一眼,匆匆御風出去,這回莫離不敢動,眼楮骨碌碌亂轉,也不知打什麼鬼主意。
陰風倏忽而至,天上落下許多枯枝斷葉,素雲沉聲問道︰「夠了吧。」
「沒鍋。」莫離賭氣的說道,
素雲出去。
「沒菜。」
素雲出去。
「沒酒。」
「咦,小孩家家的會喝麼。」素雲滿臉嘲諷,
「哼哼,虧你還是老頭兒的朋友,不知道我爺倆都是十足的酒鬼麼。」莫離氣焰十分囂張。
「額額,知道,知道,我自然知道。」素雲頻頻點頭,又匆匆出去。
……
如此折騰十來回後,心中的怨氣也出的差不多了,
見那素雲可真是個置辦家當的好手,頃刻間酒菜果蔬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備了個齊全,還真打算在這里過日子,此刻實在想不出還需要什麼東西了。
素雲沉寂片刻,方才柔聲說道︰「小哥滿意了吧,听話,好好在洞里呆著,姐姐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慢。」莫離還是不放。
「你。」素雲勃然大怒,猛然舉起鬼爪,
「姐姐。」莫離嬌呼,那雙大眼望著素雲撲稜撲稜眨個不停,還真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
「呵呵。」眼見他如此可愛,素雲滿腔怒火登時化為虛無,順勢變擊為撫,輕輕的拍了拍莫離頭頂,道︰「有事兒不能一次說完麼,姐姐雖非人類,也經不起你這搗蛋鬼無休無止的折騰阿。」
那爪子冰冷刺骨,莫離激靈靈打個冷戰,蜷縮著身子可憐兮兮的望著素雲,委屈的說道︰「姐姐走了,人家怕他們闖進來,一個人好害怕的。」
「小哥望安。」素雲說道︰「姐姐在洞里布下幾道禁制,沒人能夠進來,也沒人能夠出去。」
這番話語重心長,關鍵在「沒人能夠出去」這幾個字上,莫離何等機靈,怎能不明白什麼意思,知道不管怎麼著,他得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踏踏實實的過上幾天了。
「小哥還有什麼吩咐。」素雲輕柔的問道,
莫離搖了搖頭,目光已經盯上了新鮮的鹿肉,道士不能吃葷,哼哼,騙鬼的話作的了數麼。
素雲遲疑著走將出去,一步一步,似乎隨時等待莫離呼喊,是啊,任她法力高強,也經不起那陰風忽起忽停。
莫離饞涎欲滴,準備下榻切割鹿肉。
素雲突然回頭,問道︰「你當真不會絲毫道術。」
「當……且,虧你還是老頭兒的好朋友,連……」鹿肉誘使他差點說出真話,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隨口扯出「老頭兒」的虎皮。
「罷了罷了。」素雲根本不容他說下去,擺手道︰「也算你小子運氣,姐姐索性做件好事。」說著話兒,拋來一卷陳舊的羊皮,道︰「好好參悟吧,姐姐給你個煉氣的法子,這幾日沒事,洞里練練,說不定日後會有用處。」
煉氣的法子,莫非是什麼修煉口訣,這回鹿肉是顧不不上了,急忙打開,見羊皮上用火頭燙出七幅圖畫,按十天干排列,從甲到庚,每幅圖畫的都是人類的輪廓,也看不出男女,那人結雙盤坐,兩手或單或雙,捏出各種指訣,體內根據不同的手印,或多或少的均有幾條經脈被血線標注,之所以知道是經脈,不過是練武時老頭兒講解過,根據血線行經的線路,大約知道經過哪些穴位,不過這法子如何修行,上面卻根本沒有文字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