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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眨眼十年過去。
無憂谷中,陣陣喊殺聲驚天動地,卻是孫恩操練軍馬,
無憂城王宮玉華殿內,禁衛森嚴,頭發黑白相間的莫離容顏未改,依舊舊時裝扮,支起左腿舒舒服服的斜倚在繡墩龍榻之上,喝著小酒,任身旁若干宮女打扇捶肩,殷勤伺候。
階下萊玉兒鼓琴作歌,那歌聲悠揚婉轉,煞是動人。
辭曰︰久置繁華歲月非,身形俱累,何處沉睡,江山如畫彩雲飛;且把心思付一醉,青竹林里,小河流水,自在神仙作幾回……
殿中十來個舞女扭蠻腰舒廣袖,隨歌聲翩翩起舞,只看得意醉神迷,不知身在何方。
歌聲乍歇,玉華殿內沉寂片刻。
「好。」莫離忽地直起身子,鼓掌喝彩道︰「玉兒,這趟出去就是兩年,你的歌喉琴藝還是那麼委婉動人那。」
「大王過譽了。」萊玉兒起身道個萬福,微笑道︰「不過是些當年的小把戲,大王不嫌粗鄙難听,玉兒便心滿意足了。」
「好就是好,自家人客氣什麼。」莫離揮手示意眾宮女退下,從玉階上走將下來,隨意撥弄幾下琴弦,道︰「很久沒過問過你的功課,陰鬼聚星訣沒拉下吧。」
萊玉兒萬福道︰「多謝大王成全,我輩游魂仰仗大王傳授的法訣,莫不修為大進,父親都已到了築基中層,就連我也到了養氣高層,總算恢復了舊時模樣,父親說,要不是大王,我們恐怕還在橫海郡作金奴呢,哪里有機會修行啊。」
「這張小嘴說起來就沒完。」莫離點點她的額頭,愛憐的說道︰「誰能想到那張郁居然搜羅了許多修行典籍,不傳給你們又能給誰,也是你們聰明伶俐,別說你,就連孫恩也仰仗外真炫篇,十年內結成妖丹,進入金丹境界,現在大小也算個人物了。」
萊玉兒盈盈一笑,忽然問道︰「以往大王出去,最多也就兩三個月的功夫,這次一下子過了兩年,莫非有什麼發現麼。」
莫離苦笑道︰「發現,哪有那麼容易,這十年俗務纏身,心懸兩地,已經耽擱不少功夫,如今無憂谷人才濟濟,各方事務處理的也是井井有條,莫某總算可以放下心來,這趟回來休息幾日,待谷中諸事安排妥當,便要遍游穹海,不找到墨池島,是不打算回來了。」
「大王。」萊玉兒聞言大急,福子正要勸阻。
報——
突有黃門進殿奏事。
莫離面色一變,道︰「奏來。」
黃門說道︰「萊丞相有要事稟告。」
「傳。」話音未落,已然身居龍榻之上。
萊玉兒萬般無奈,只得退立一旁,
殿外黑風卷來,卻是萊駒現出身形,匆匆啟稟道︰「大王,怪事,怪事啊。」
急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萊駒奏道︰「無憂谷東嶺五十海里處忽然裂開一道地坼,長丈許左右,寬僅一人,其內寒氣逼人,不知什麼緣故,請大王定奪。」
「乘黃知道麼。」莫離急忙詢問,
「正是乘黃將軍督察巡哨時發現的。」萊駒奏道。
「他怎麼說。」莫離道,
萊駒道︰「乘黃將軍道,他在無憂谷兩百余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
「連他也不知道,莫非是什麼幽地秘境,」莫離沉吟起來,稍候道︰「無妨,咱們一起去看看。」
「大王,請。」萊駒急忙請駕,
萊玉兒旋即高呼︰「大王出宮了。」
她要招呼儀仗。
莫離眉頭一皺,擺手吩咐道︰「莫某散漫慣了,不用太麻煩。」
王命雖下,但萊玉兒哪敢放松,連忙安排幾個黑袍蒙蔽頭臉,已到築基境界的射日近衛跟隨,這便是莫離的心月復護衛。
鬼、妖逶逶迤迤,眨眼離宮出城,一路向東,沿途不斷見到巡城兵馬,巡哨紛紛拜見,吩咐他們不必聲張,迅速往東嶺五十海里處推水前行。
不久便見遠處圍了一大哨人馬,有身材窈窕的乘黃遠遠張望,知道業已到達。
推水過去,那乘黃迅速上前稟告道︰「稟大王,地坼寒意刺骨,我等修為淺薄,無法靠近,只能先將它圍起來,听候大王發落。」
「知道了。」莫離淡淡的答應一聲,隨後向人群中走去。
鬼、妖散開,見十數丈之外有無數水泡咕嘟嘟冒將上來,地坼附近竟白花花一片,似乎里面的寒氣凍出冰凌。
走將過去,至近處竟覺得稍稍有些涼意,這十年雖然東奔西走,到處尋找墨池島的下落,但仰仗橫海郡奪來的金精,張郁宮中秘藏的靈丹以及部下獻上的各式寶貝,修為已然突破金丹五層,堪堪踏入六層境界,就這都能稍有寒意,周圍的小精怪們更不用提,也幸虧他們沒有冒失,不然的話,地坼旁無非多幾具尸體而已。
當下逐步靠近,見地坼緊貼東嶺山腳,寒意涌將上來,垂直數百里內寸草不生,霜白的顏色一直上去,逐漸歸于濛濛深水。
丈許長短的地坼旁蹲子,不斷有水泡咕咚咚冒將上來,里面黑 的一眼看不到頭,也不知地坼究竟有多深。
遠處精怪們屏聲靜氣,看他有什麼發現。
里面不知什麼情況,莫離不敢冒失,只沉下心神,放出神識探查,那神識宛若實質掠水而下,所過之處無論什麼風吹草動莫不盡在掌握。
神識潛入地坼,里面十分狹隘,依舊是無邊黑暗,又潛行稍許,依稀感應到前方有些光亮,急忙下去,熟料那光華突然綻放。
直刺得兩眼發黑,腦門生疼,不由一聲大叫。
「怎麼了。」遠處鬼、妖齊聲驚呼,有忠心耿耿之輩要過來看個究竟。
莫離回手一張,登時強大的氣勁涌出,似乎形成無堅不摧的壁壘,鬼、妖沖突不入。
「大王,大王。」鬼、妖紛紛呼喊。
許久,莫離方才慢慢睜開雙眼,道︰「沒什麼,各位不必驚慌,適才不過稍有些頭暈而已。」
話音未落,走將出去吩咐道︰「打今日起,此地加派兵卒守護,沒有莫某的命令,他人不得靠近。」
「諾。」鬼、妖應諾,莫離走出去。
萊駒、乘黃等急忙跟隨。
行走片刻,萊駒低聲問道︰「大王,這地坼究竟有何古怪。」
莫離回答道︰「里面似乎有什麼禁制,以莫某的手段,還不能探查究竟,看來得親自下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