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蘇嘛拉姑的話

作者 ︰ 塵亦不凡

春雲隨駕去了塞外,屋里只剩下墨玉一個。天氣熱得讓人憋悶,本想午睡一小會兒,卻無法入睡。她便自己撐了個傘偷偷出去,想找一個陰涼的地方。屋外倒有一絲風,她慢慢走來,不知不覺,卻發現竟又走到了臨溪亭。走到亭邊的柳樹下,放下手中的書,輕輕撫著樹干,突然想起那晚的四阿哥的話,又想起撞到他懷里時候,她的臉上一紅,想不到那日在這柳樹下給自己披上衣服的竟是他,十三總是說他面冷心熱,原來這個冷面阿哥也會偶爾關心一下其他人。

她正想著,背後有人道︰「丫頭,在想什麼?」

轉身看去時,卻見一個慈祥老人坐在後面的亭子里笑著看著她,竟是蘇嘛拉姑。蘇嘛拉姑對她招了招手,墨玉忙上前見禮道︰「見過姑姑。這麼大熱的天,你怎麼出來了,也沒一個人陪著。」

蘇嘛拉姑笑道︰「就是熱得受不了,出來倒有一絲風。我讓她們送我出來,想一個人清靜點。就看見你在這里發呆,想什麼心事?」

墨玉臉一紅,扯開話題道︰「您前一陣子剛有些不適,這天太悶,好歹出來也要有個人陪著,照應著。」

蘇嘛拉姑笑道︰「這不是你照應著我嗎?」指指身邊的石凳示意她坐下道︰「坐下,好久沒見你了,咱們好好說會兒話。」

墨玉答應一聲坐在她身邊。

蘇嘛拉姑問道︰「怎麼沒有跟著皇上出圍?」

墨玉苦惱的道︰「我傷風還未好,皇上讓我留下。」蘇嘛拉姑看著她微微笑道︰「沒關系,好了再去也一樣。」仔細的打量著她,又笑道︰「幾個月沒見,覺得你又變漂亮了許多,真是女大十八變。」

墨玉紅著臉道︰「姑姑你取笑我。」

蘇嘛拉姑笑笑道︰「算算,你也該十五了吧?

墨玉點頭道︰「姑姑還記得。」」

蘇嘛拉姑笑笑,道︰「好歹也在我屋里呆過一年半載,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看我。」墨玉忙解釋道︰「是因為姑姑最近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皇上說不要來打擾您。不然丫頭怎麼會不來看您。丫頭心里可一直想著您。」

蘇嘛拉姑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那麼會哄人開心。」

墨玉臉紅紅的道︰「丫頭是真的想著姑姑,並不是哄您。」

蘇嘛拉姑笑看著她道︰「姑姑知道你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經常在我這臨溪亭外面發呆了。」

墨玉紅著臉道︰「原來姑姑知道。」停了停道︰「我喜歡姑姑這里。站在這里,想想姑姑以前跟我說的話,心里會感覺好很多。」

蘇嘛拉姑微微一笑,道︰「姑姑也喜歡和你聊天。」

兩個人說著說著,時間漸過。蘇嘛拉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送我回去吧。」

墨玉答應一聲,扶她起身往慈寧宮去。蘇嘛拉姑忽然道︰「真象。」她仿佛深吸了一口氣,墨玉道︰「姑姑,你說什麼?」蘇嘛拉姑笑了笑道︰「哦,我是說你和我當年真象。」邊走又邊道︰「不知道為什麼,姑姑覺得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墨玉總覺得她說的「真象」並不是這個意思,回道︰「哪里有不一樣,丫頭還是丫頭啊。」

蘇嘛拉姑笑道︰「你說話行事雖然處處謹慎,可是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你給姑姑的感覺和以前有些不同,也許是姑姑老了,看人的感覺也不一樣了。」墨玉心中暗暗想,老人的感覺原來比很多年輕人靈敏得多。

蘇嘛拉姑又慢慢道︰「丫頭,你知道自己的本份,也知道對皇上一心一意,這樣很好。可是你也要知道,有時候有些事不會如你所想,也非你所願,也許避也避不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會怎麼樣?」墨玉心中一停,突然發現自己雖每日憂思如何平安度過,卻從來沒真正的想過,因為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所謂非己所想,非己所願的事,她無法回答,只能看著蘇嘛拉姑,低聲道︰「我沒想過。」

蘇嘛拉姑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深得皇上喜愛,可是依你的性格若是遇到一些事要讓你順勢而為,也只是為難。」頓了一頓,她看著墨玉道︰「萬事不如順其自然,從心所想,坦然面對。要記住很多事沒有對錯,只有生死。」

墨玉听著這番話不禁呆了。

蘇嘛拉姑看她的表情,又笑道︰「姑姑今天跟你說的話,你也不用刻意去想那麼多。」說罷憐愛的撫模著她的頭道︰「姑姑只希望你把今天的話放在心里,以後真的遇到了難事,能想起今天姑姑跟你說的話,也許會有些用處。」

墨玉點頭道︰「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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