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不知不覺已經心痛

作者 ︰ 塵亦不凡

臨溪亭外,依舊垂柳成蔭,蟲聲啾啾,墨玉靜靜站在塘邊,看著水面發呆。

她想著日間和四阿哥的對話,他那麼平靜的說︰「我也不過是送件東西給你而已。」是這句話讓她的情緒崩潰了嗎?現在想起來仍覺得難過,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受不了他冷淡的語氣,還是真的是因為這簪子。

或多或少,她可以猜到一些,這簪子與她的身世一定大有關系,又或者真的象他所說,這個簪子並沒有那麼復雜的故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說了那一句以後,她似乎已無力再想這簪子的事,只是沒來由的難過,突然覺得那個櫻花簪子的秘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漸漸又想起那一天的湖畔,樹影斑駁,桂香浮動,她仿佛又看到了湖對岸的點點燈光,那湖面上的一彎新月倒映在水面,一切就好象發生在昨天,原來自己竟記得如此清晰。

現在想來,以前每次她想認真的去剖析自己的心事的時候,一觸到他,即便只是他的名字,她的思緒便自動回避了,不敢或不願去想。

因為知道將要發生的事,便只想能在通向那已知未來的的過程中,好好的珍惜自己,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不管是什麼樣的傷害,包括感情。

可是這痛的感覺讓她下定決心面對自己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來不及了,自己原本堅持不想付出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交付了出去,于是自己的情緒便成了他一舉一動的附屬,由不得自己支配,這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她不知道,沒法想,也不願去想,只是一味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面對。

有些冷咧的風吹在臉上,白日里他冷淡的表情又浮現在眼前,只要想起他淡淡的話,那語氣中的不在意就輕輕扎痛了她的心。想起十三說︰他若喜歡你,一定會全心全意對你。可是,她在他心里只是「也不過是」而已,想到這,那原本輕輕的痛瞬間便銳利起來,讓她不由皺起了眉。她一心要逃避的人和事已經成了心里的一枚刺,歷經時日,已成長如斯,偶爾的觸踫,便讓她了解,以前自己以為的痛,都是膚淺的,平常的,都不值一提。

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痛,便想起了十四的受傷的眼神,只能開始不能結束,只能付出不能收回,不由自主卻又得不到回應,這樣的痛才是真的傷筋動骨的切膚之痛。

從此,我不必對你抱著內疚的心了,你承受的我也承受了,她微微笑著在心里對十四說,淚水悄悄滑下臉龐。

因為什麼,自己幾乎已經淡忘了從前的生活,想不起以前是如何的自由自在了,仿佛此時此地所處的才是一直以來的真實生活。只是因為時間久了的原因嗎?明知道不是,或者不全是,是因為這里有了讓自己快樂和傷痛的人,一些讓自己快樂和傷痛的事,所以沉浸在其中,無法舍棄,就連自己最向往的自由生活也覺得可以放棄了。可是,她心里想,即使這樣,誰又會珍惜呢?

驀然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站在母親病床前時看到憂傷的雙眼,在這一刻,在另一個時空中,竟讀懂了她眼中的傷痛和絕望,「玉兒,好好愛自己,善待自己,你要記住,只有你自己的愛才不會傷害你。」可是對不起,媽媽,我無法做到,墨玉含淚自嘲的一笑,我不故意的,不知不覺,已經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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