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簪子和墨玉戴的那枝看上去好象有幾分相似。」十三語氣猶豫不決。
四阿哥伸手拿過簪子看著,淡淡的問︰「你和誰一起審的?」
「是于文忠,富爾察和馬武護送皇阿瑪回宮了,所以便是他來替的。」
「于文忠?」四阿哥低頭陷入沉思。
「四哥不用擔心,這次的侍衛都是我親自選的,他原本只是一般的近侍,而且以前也算是受了我些恩惠。再者皇阿瑪令我主審,所以一切證物都是由我來負責最後清點記錄,他只是個旁證,我抽取一件,只要無人再重查此事,肯定無妨。」十三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四阿哥沉吟了一下說︰「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這樣了,小心點。」
十三點頭︰「這個我明白。」停了一下,又說︰「這簪子……」他詢問的眼神看著四阿哥。
「這原本就是她那一枝。」四阿哥看著那簪子上的那朵白得如雪的櫻花,「上次她出園子,東西被偷,說是遇到一個小乞丐,便把簪子送給了那個小乞丐。那小乞丐即使不是今天這個小沙彌,也和這小沙彌有很大關系。」
十三皺眉說︰「那簪子她不是一直戴著嗎?」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那是我給她的,不過是仿得很象罷了。」
說到這里,突然又想起,猶豫了一下問︰「她怎麼樣?」
「還昏迷著,只能等今晚過去,再看情況。」看著四阿哥的神情沉郁下去,心神不寧的樣子,十三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神情,想不到他眼中一直冷靜沉著,心堅如鋼的四哥,也會有流露出不安的時候。
只是一瞬的功夫,四阿哥的臉上又恢復了冷靜的神情,對十三說︰「你帶人回宮,以今日的事情看來,只怕是今晚皇阿瑪堅持一行的事早走漏了消息,」說到這里他的臉色陰霾,十三也點頭說︰「我也想定是宮里有人走漏了消息。那我們怎麼辦?」
「事情只能一件一件來。當前的是明日皇阿瑪要出圍,一定會按時進行,為免人起疑,你也應該要同行。」四阿哥未加思索便說。
「那四哥你呢?」
「你先向皇阿瑪稟報這里的情況,明日我會呈請皇阿瑪指派我去暫安奉殿謁陵,兩日內即刻出發。至于清查內應的事,我自會安排。」他已經深思熟慮,說話的聲音沉著自信,令人覺得只需按他的話去做完全無須多加考慮。
「你離開的時候,放火燒掉這里。」四阿哥邊說著邊把簪子交還到十三手上.
「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十三有些擔心。
「皇阿瑪能平安回去,已經表明他們行動失敗,馬上就會驚動他們,既然如此,現在就是要把動靜再弄得大些。假如只知道行動失敗,卻斷了聯系,無法清楚了解情況,換作是你,會怎麼做?」
十三立時明白,笑了︰「自然是想方設法打探消息。」
「這也並不算是個好的辦法,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敲山震虎,靜觀其變了。」四阿哥淡淡的說,心里卻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十三猶豫了一下又說︰「那墨玉呢?」
「現在的情形,她若這樣回去只會無謂的擾亂人心,說不定還會惹出別的麻煩。找輛馬車,我帶她走。」四阿哥說。
「可是她的傷,怎麼能……」怎麼經起顛簸?十三想說,卻沒說下去。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冷聲說︰「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
「那這簪子?」十三又問。
「先放好。」他猶豫了一下,這簪子放著終究是個危險,卻也不能真的毀掉,畢竟對她而言太過珍貴了,看了十三一眼,「不要讓她知道,否則只會麻煩。」十三點頭答應︰「我明白。」
十三听了又問,「房里的人怎麼辦?」
「處理好後事,不要留下一點痕跡。」此時已是深夜,四阿哥的聲音透出冷森森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