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盛京之行(二)

作者 ︰ 塵亦不凡

到了行宮沒幾日,小順子就送了幾本書過來,其中正有墨玉還未看完的《警世通言》。她抱著書看了幾頁,有些心不在焉,再也看不下去。已過了三天,傷口又要換藥,算來已經是第四次了,一想起來他給自己換藥就臉紅,只覺得比自己的傷更是一種折磨,心想,到底什麼時候才不用這樣對著他?

她反手輕輕模到自己背後的傷口處,突然又想起那小乞丐玉兒,不禁想︰「他到底是生是死?」這幾日她一直忍著想要問四阿哥的沖動,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問他這個問題,即使是問富爾察,富爾察也應該不會回答自己。

心中突然覺得悲涼,他活下來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吧?這麼多年,在那森嚴的深宮中,並非沒听過甚至見過原本活生生的生命突然消逝了,其中有些也死于非命,可是這小乞丐于她卻終是感受不同,她無法釋懷。

記得他靈氣的雙眸,站在面前誠懇的說︰「請問姑娘尊姓大名?以後一定報答。」匕首硬生生的在她身前停住,他早就認出來她了,所以不想傷她,墨玉的淚水浮上了眼眸。

若是玉兒被處死,是康熙下的令嗎?會不會是四阿哥下的令?是十三動的手嗎?還是富爾察?富爾察是不是也認出來他了?這些問題一起在腦海中浮現,她心里頓時糾結萬分,自己應該怎麼去想這些事,在自己看來他們都不是無情冷酷的人,可是他們這樣輕易就奪去了另一個人的生命,而這個人也並不是十惡不赦的應死之人。想到這里,她又自嘲的想︰「行刺,不就是所謂十惡不赦的罪嗎?」

她心思重重,並沒有听到四阿哥敲響房門。

听不到她的反應,四阿哥示意小順子等在門外,推門進了房間,輕輕掩上門。轉身看她坐在桌邊發呆,連燈燭也沒有點,不禁皺了皺眉,她又在想什麼心事。

「怎麼不點燈?」听到他問話,墨玉才回醒過來,連忙站起來說︰「四爺。」

「你在想什麼?」四阿哥皺眉問她。

墨玉搖搖頭,表情有些麻木。這不象她平時的神情,四阿哥心中疑惑,她到底在想什麼,她不願說,也沒辦法問下去。

給她換藥的時候,她也不像前幾次沒話找話說,只是背對著他默不做聲,四阿哥竟覺得心中有些煩躁,她今日的表現真是太不尋常,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奇怪的氣氛讓人感覺很不自然,四阿哥問道︰「今天有人來看過你嗎?」

墨玉輕輕點頭說︰「內務府應差的趙正,原是熟悉認得的。」

「你有沒有按我說的去做?」四阿哥又問。

他曾叮囑她白天的時候盡量能夠起身,不能一直躺在床上,還要隨時涂上燙傷藥膏。

墨玉點了點頭。

這樣對她的傷一點好處也沒有,但是為了穩妥也只能這樣,四阿哥看看她已經結痂的傷口,曾明行的傷藥果然很有效,傷口愈合的很快,只是會不會如她所願不會留下疤痕?他慢慢幫她上藥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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