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大步走進來的時候,見屋子里氣氛壓抑,兩個人相對無語,笑著說道「你們兩個這四目相對,是在唱哪一出呢?」
墨玉和春雲趕忙起身行了禮。
十四看著墨玉說︰「找你有事。」又轉頭看了看春雲,春雲微笑著說︰「十四爺,我先出去打些水。」十四點頭。
待春雲出去,十四轉了回頭,卻仍只是一臉笑意,並不說話。
墨玉原本心事郁結,又不能不搭理他,只得打起精神來,問道︰「十四爺有什麼事?這樣笑著是打啞謎嗎?我可猜不到。」
「我來看看你的傷如何了。」十四還是一臉的笑。
「還好。」墨玉下意識的用手遮了一下。
十四看著她的舉動笑笑,手從背後拿出來給她看,一邊說︰「送給你。」
他手上原來拿著一個錦盒,墨玉並不用手去接,只是看著他問︰「是什麼?」
十四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我送你什麼,你都不會收下。」心里不免郁悶,語氣也帶了些不滿。
「既然知道還來作弄我做什麼。」墨玉看著他,毫無情緒的說。
十四斂了笑容,正色看著她︰「誰說我是作弄你?從小到大,倒是你作弄我的時候要多些吧?」听了這句,墨玉也由不得微微一笑,想想他說的倒好象是實情。
他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你今日就破個例,不行麼?」
墨玉愣了一愣,看著他,一時不知道如何答話。自從那次送她那只小鳥被她拒絕後,十四便象知道她的心思一樣,從來沒再送過她任何東西,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看她不作聲,十四往桌邊一坐說︰「你若不收,我今天可真的不走了。」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也知道,我反正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你不會真想讓我在這里呆一晚上吧。」他擺開了架勢,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神色。
墨玉心里一急,心事扔到了一邊,顧不得禮節,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盯著他的臉,皺眉問道︰「你這不是胡鬧麼?到底是什麼一定要我收下?」
她這樣的一問,十四神情一下子沒了剛才的放肆不羈,倒似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說︰「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你送了我禮物,我自然要回個禮。原本是想等出圍的時候送給你,沒想到你卻沒有去。我一直揣到現在……你總得要讓我能處置掉吧?」
墨玉看他說話的時候,竟有些不敢和她眼神對視,不禁一笑,伸出手去說︰「拿來罷。」
她如此痛快倒讓十四愣了一下,頓時又笑起來,把那小盒放在她手上,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卻又哂然笑道︰「那我這就走了。」說罷轉身出門去了。
看他出去,墨玉笑著的臉色漸漸沉郁,他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罷了。心中對他總是抱著一絲莫明的歉意,他說話時略帶著忐忑不安的神情讓她實在沒法拒絕……
打開盒子,愣了一愣,那盒子里竟只是一縷小小劍穗,錦絲交擰,青白相間,編織的分外精巧。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得來的,墨玉拿起來,細細看著,抿嘴一笑。自己送他寶劍,他便送自己劍穗,想到這里,墨玉只覺又添滿腔心事,輕輕嘆了口氣。
「姐姐怎麼在嘆氣了?」春雲端了水進來,看她兀自發呆嘆息,便走到近前問道。
墨玉愣了一下,立刻恢復了常態,笑著說︰「沒事,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應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