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煙塵 虛作同心結,怨成東南飛(一)

作者 ︰ 塵亦不凡

此次南巡墨玉心情再不象上次一樣,時時想著溜出行宮去玩耍,只是呆在行宮內,難得出門半步。十三樂得正好,四阿哥行前曾囑咐︰「這次南巡,不要讓墨玉離開行宮,若是她一定要出去,你也不要離開她半步。」墨玉這樣,他倒省了不少事情。

這日,正在艙里打盹,忽然听到有人敲著艙門低聲道︰「墨玉。」她驀然驚醒,那人又低聲喚了一聲,是福爾察。連忙起來,剛穿好準備挽頭發,又听福爾察說︰「快些。」只把頭發攏在一起隨意一扎,開了艙門。福爾察站在門外,輕聲道︰「跟我走。」暗影中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似是極為嚴肅。

走到船舷邊,她這才發現,船不知何時泊了下來,又悄悄的靠了岸,四周寂靜無聲,她在疑惑中跟著福爾察踩著搭好的木橈板離船上岸。

岸上停了一輛馬車,青幕簾低垂,駕座上坐了兩個男子,都戴著一頂寬檐的竹笠,遠遠的看不清衣著更看不清面目,靜坐著一動不動,在空寂無人的夜色中,這場景竟有些突兀和詭異。

墨玉走近的時候,坐在駕座的左邊的男子回頭對她笑了一笑,她這才看清,竟是十三,她心中稍稍一松。十三掀開了車簾,示意她上車。墨玉看他一眼,低頭登上了馬車。正欲進去時,又呆在了門前,愣了,不知道該進還是退,里面坐著穿青色長衫正閉目養神的中年人,卻是康熙。

她正在猶疑,康熙睜開了雙眼,對她微微一笑,用手點點廂內旁邊的位置道︰「過來坐下。」墨玉這才默默走過去坐在邊上,低頭不語。康熙只是說了句︰「走吧。」便又閉上雙眼,不再說一句。

馬車緩緩加速,墨玉強打精神,坐了一陣,漸漸撐不住,竟靠在壁上睡了過去。

直到听有人笑著喊︰「喂,起來了。」她才又驚醒,見車廂里就剩了自己一個人,連忙掀了車簾,跳下馬車。卻看見康熙和十三站在馬車邊上,背對著自己,正在輕聲說話。

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馬車竟到了不知道何處的山腳之下。望著面前高聳入雲的山峰,她呆呆發怔,到底發生什麼事,這是什麼地方?

她正在發呆,富爾察從後面趕了上來,走到康熙面前,垂首低聲道︰「皇上,其他人都安排好了。」

康熙點點頭,轉頭笑著對墨玉說︰「丫頭,睡了一夜,看看你可有精神登上這山頂?」他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全然不象在馬車中顛簸了一夜的樣子,呵呵一笑,回頭聲音朗朗︰「走。」

十三手里不知何時拿了張圖走在前面,康熙走在中間,富爾察壓後,一行四人便沿著山路向那山頂走去。

越往上行,山勢越發陡峭。周圍是整片的竹林,每株都有小臂粗細,綠意欲滴,直沖入雲。在這黎明清晨,微露薄霧中,拾徑而行,看著生機盎然的碧綠,听著不知何處的山泉淙淙,嗅著陣陣花香泌脾,只覺令人心曠神怡。

山路宛延,有時候看去似是已到盡頭,走到盡頭卻發現一個拐轉,又延伸了出去。

墨玉一路跟著,百思不得其解,康熙如此神秘的登船上岸來到這個地方,到底是要做什麼?

過不多久,她便再沒有力氣去想這些,越發難行的山路,令她氣喘吁吁,原本初春微涼,她卻已出了一身大汗,只覺得心跳得快要從胸中蹦了出來。她頭有些發暈,差點摔倒,一只手在後面撐了她一下,富爾察輕聲道︰「你怎麼樣?」

康熙听到聲音轉過頭來笑著說︰「怎麼,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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