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和十四送布囊門度出圍場沒多遠,就見墨玉牽著馬站在邊上等著。布囊門度下了馬,上前笑道︰「還以為你想不到來送我。」轉身對十三和十四拱手道︰「兩位阿哥請留步吧,容我和墨玉說幾句話。多謝。」
十三和十四對望了一眼,神情各異,仍都笑道︰「王爺一路順風。」
兩個人牽馬慢慢在這一望無邊的草原上走著,微風輕過,綠浪起伏,發出的聲音如淺唱低吟。這景象令墨玉看得出神,一時竟忘了自己的來意。
布囊門度微笑看看她,並不說話,只是默默與她同行。
半晌墨玉自回過神來,方才覺得已走了很遠,啞然失笑,轉頭對布囊門度道︰「我沒有別的回贈給烏蘭,這是用竹葉青窨制的茉莉花茶,你幫我帶給她吧。」她舉著手里一個錦袋,遞到布囊門度面前。
布囊門度接過來,微笑著說︰「就沒想著送我些什麼?好歹我也幫烏蘭把東西送到你手里罷?」
墨玉笑著行了一禮道︰「多謝王爺。墨玉實在想不出來,只能道聲謝了。」
「我只希望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不只是送我到這里。」布囊門度戲謔的笑道。
墨玉一陣糾結,他卻笑著上了馬道︰「明年再見了。」策馬揚鞭飛馳而去,一行人漸漸消失在視線盡處。
還未想到該如何回應他的話,他卻如風一樣,突然吹過,又突然消失了,墨玉輕輕一笑,原就不該把他的玩笑話如此當真。
回到營地已近黃昏,墨玉才想起明日要返回行宮,正有許多事要準備。遠遠的看見營帳不遠,有兩個人站著說話,火光搖曳,看不真切,以為是春雲,便躡了手腳要上前去嚇唬她一下。稍稍近些,不禁呆了一呆,那兩人一個是容華,一個竟是四阿哥。兩個人正說得熱絡,並沒注意到她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容華的笑容在火把映照下分外明媚,听不清她說什麼,只覺得聲音悅耳動听,她似乎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四阿哥臉上也不象往日淡然,一臉溫和的笑容,這笑容既陌生又似是熟悉,墨玉覺得心里的那根刺似乎輕輕扎了一扎,扭轉了頭。
營帳就在前面,可是如果直走過去,便會被他們看見,墨玉咬了咬唇,還是下決心回頭,或者繞道而行?
她轉回身去,正準備繞道走……「姐姐,你回來了。」春雲手中提了水,在她身後,喊了她一聲。
她頓時只覺得象做了見不得光的事一樣,紅了臉自己站在這里,他們定會疑心自己在偷听吧。
只能無奈的回轉身去,春雲還在喋喋不休︰「李公公說,明日要起早,今晚可得早些休息。我剛一直在找你呢。」正說著,乍一看到四阿哥,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見禮。
墨玉跟在她身後也低了頭,行了一禮,竟不敢抬起頭來,心中不禁暗惱,自己這是怎麼了,做這樣扭捏不安,倒象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