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錕雖然知道河童心情不好,但是不得不離去。
想起葉青青的墳塋所在,遂決定為她移走,不管如何,將她與師父楊筠松合葬在一起,生前不能長相廝守,死後尸骨相擁一起也不錯……
于是將島上那土包挖出,果然挖出了白骨。孟少錕收殮白骨之時,發覺主人的雙腿好似斷了一樣,心中想道︰「定時雙腿殘廢了,才被困在這里,我就帶你出去吧。」而且只要會水,沒有腳在水中卻是自如的……前後一想,才感覺將東西刻在水中的石柱上,每每破解一個陣法,就能消磨一段時日,這也不至于太過寂寞了。
孟少錕找些破布,將骨頭包好,這骨頭過了千年,有一些已經腐爛,真正能夠帶走卻很少,又將那銅鏡帶著身上。
量天神功的心法在燈上燒掉了。將斷了量天尺丟到湖水之中。
河童似乎有些眼紅,眼光不再像最開始見到那樣的銳利,道︰「你走了。以後來看看我也好啊。」孟少錕道︰「你隨我一起出去吧。」
河童搖搖頭道︰「我不出去,在這里我能夠很好地活下去的。出去了,反而很難生活下去。」孟少錕知道她的心意,跟著豬耳鬼隨著湖水往下走去。
鼠王一直立在孟少錕的頭上,這一陣子天天吃魚,又縮在陸地上,早已變得胖胖的。這湖水確實很大,不過在豬耳鬼的帶領下,湖水之上還有一些島嶼。
也不知道在湖上游了多長時間,這才到達陸地之上,河童遠遠地跟著身後,多是不舍……最後沒有上岸,目送孟少錕遠去,久久都保持著一個姿勢。
這一片開闊的陸地上,長滿了各種從未見過的花草。鼠王一落地上,就開始大聲叫了起來,只見從山野之中鑽出兩只更大的老鼠。
比這鼠王還要大。
見了鼠王,親切地要命,竟然是鼠王失散多年的父母,從上面掉到下面,再也沒有上去了,見了兒子歡喜不已,對孟少錕自然是禮貌有加。
走了許久,有幾段都是往上走的。
才听到一片激流聲,一個小洞從里面出一道光芒……
「外面是瀑布……」孟少錕歡喜地叫道。
洞口太小,墾定鑽不出去,孟少錕看了兩眼,深深地使出一口力氣,量天神功由丹田而出,只听轟鳴一響。
石頭崩裂,眼前出現了一道傾斜而下的瀑布。孟少錕叫道︰「我出來了。」整個人歡喜不已,大難不死了。
鼠王和父母告別,山里還有一群小弟要照顧,等日後再來看父母,隨著孟少錕一起跳下來。
原本在這水邊歇息飲水的農夫,只見一個赤身男子從半空跳下,叫道︰「見鬼了……」連身邊的柴火都不要了,落荒而投……
孟少錕這才發現,在湖上幾個月都未曾梳理,頭發胡子都滿天飛,身子更是用布片包好的,叫道︰「豬耳鬼。快去給我找件衣服來。」
饒是此刻已經秋涼,也不遠從水中鑽出來……
豬耳鬼從衣服上鑽出來,不過一會就偷來了一件衣服。
孟少錕將衣服穿上,卻是一件道士的衣服,換上之後,換上一雙道鞋,將頭發在水中洗一下,將農夫的柴刀將胡子刮干淨,嘿嘿笑道︰「我也扮一回道士吧。」
「依我看,倒是個俊美的小小道士啊。」豬耳鬼笑道。
隨即大踏步地往山下走去,鼠王唧唧叫了兩聲,送別了孟少錕,往山中鑽去。
卻見村口一老人,眉頭緊鎖,一道邪氣插在心口上,走兩步就不住地出氣。孟少錕問道︰「敢問老人,這里是哪里?」
「小大師,這里是贛湘交界的西村。」老人見孟少錕道士打扮,倒也禮貌的很。
孟少錕心中已經,原本是在贛西,此刻卻到了這里,道︰「老人家,我看你眉頭緊鎖,似有心事,听你說話,心力不濟。莫非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大師。哪里看得出老漢有心事了。沒有這回事。」老漢罷手說道。「心屬火,若不是急火攻心,先生也不會心力不及。依我看,你面相東北有陰影。莫非與你家中幼兒有關系。」至于老漢心口有一道邪氣,卻沒有說出來。
老漢道︰「大師啊。實話說,老漢家中出了件煩心事,正是和幼兒有關。」
「老人家,若是願意,何不帶我去看上一看。」孟少錕道。「這……」老漢猶豫了一會。
「老人家,只管我一頓飯即可,我從不收錢的。」孟少錕道。豬耳鬼心中竊笑道︰「老漢,我肚子可大得很啊。」笑著蜷縮進孟少錕的口袋里面。
遠遠看去,一個小小的道士跟著一個老頭。
小道士的衣服大了一號,瘦弱的身軀顯得名不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