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寒冬之下的武昌城分外美麗。
一行人從南邊而來,一口贛西的方言,時不時地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
在昏暗的街道下面,偶爾能夠看得出一頭的癩子。
這一行好似初次見城一般,四處不斷地瞎瞄。
忽然有一人叫道︰「二當家。妓……院。婊……子。」那領頭人一巴掌打過來,罵道︰「你他媽要不要這麼性急啊。大檔頭讓我們來這里等他,你動那心思。你不想活了嗎?」
那人只好作罷,心中卻是不滿,畢竟大檔頭不知道在哪里,出去玩一玩也是好的,況且身上的錢那是大把地有的。
癩子見他心中不服,又踢了,說道︰「你不知道鎮山虎是怎麼死的嗎?」那人听了這話,全身顫抖,叫道︰「二當家救我一命啊。」
這一行人正是那山上的土匪,不知道什麼緣故,從贛西哪里到了這鄂東的武昌來了。
那黑衣人遲遲未曾出現。
這個黃昏來得太快了。
孟少錕吃過晚飯。就開始進入了那三間相連的房間里面。
蕭先生立在門外,正是為了堤防那入室的賊人。屠三娘說有賊來,那肯定有賊子。
蕭先生知道時時刻刻都是重要的時間。
所以一絲都不敢動彈。
北風終于吹了起來。
三間房子里面也燒起了大火。
在推門進去的時候,屠三娘和蘇寶牛還有任笑書並沒有告訴孟少錕,他們三人會在那個房間里面。
最東邊是任笑書,最西邊是屠三娘,中間的是蘇寶牛。
一切的天意就從此刻開始,看孟少錕自己選擇先進那一扇門。
孟少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道︰「進去之前。我必須要告訴自己,我要活下去。按照順序來,先進第一扇門吧。」
門 當一聲打開了,最後一絲光亮終于消失在人間。
黑暗來臨,黃昏已盡。
寒風從門吹來。
孟少錕一拜,道︰「晚輩拜謝任門主。」任笑書端坐在中間,眼楮早已閉上,叫道︰「過來坐。」
任笑書的面前有一個蒲團。在他身邊的不遠處放著一個燒著炭火的火盆。
孟少錕「吱呀」一聲地關上了門,只感覺一股熱浪傳來,慢慢地走到任笑書的面前,只感覺身上的衣服穿得太多,將外套月兌下來,才坐了上去。
孟少錕坐在蒲團上面,感覺從任笑書身上傳來陣陣地熱量。如同夏日被太陽照射一般的感覺,丹田之內也不由地鼓蕩起來了。
「閉上你的眼楮,開始想象著三伏之時,夏日的陽光。而後讓它朗照你的身上。」任笑書說完,又閉上眼楮。孟少錕只覺得心道︰「此刻寒冷的天氣,怎麼去想象夏日之中啊?」但看那任笑書一臉嚴肅,仿佛入定一般。
再也不敢說話了。
只得閉上眼楮,想起《量天神功》第一層心法就有入定安神的法門,只得慢慢閉上眼楮,頃刻之間火苗也慢慢地停止了聲響,而後感覺有人在前面牽著自己,慢慢地往前面走去。
當頭的一輪太陽照耀。
果然如夏日的太陽一樣,彌漫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之中。全身有說不去的感覺。忽然有個聲音說道︰「轉個身子。把腳放在頭上,用手撐起來。」
孟少錕按著姿勢動了一下,熱量順著上身慢慢地流淌開來。
續命法要訣︰激發固有的生命力,刺激生命的意志。那個幻想之中的太陽正是孟少錕的所有意志,將這個意志傳遞開來,改變凶煞之命,這就是任笑書所使用的辦法。
孟少錕每每感覺到有烏雲遮住太陽的時候,總會起一陣濃烈的風,將它吹走。
不過第一次使用罷了,牽扯到太多的修煉法門,而且孟少錕根本沒有修行道家的基本法力。所以任笑書的牽引更是耗費巨大的道力。
孟少錕不知不覺之中感覺時光流逝,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而後又連續換了幾個不同的姿勢。感覺氣力越來越虛弱。這道灼熱的氣息在全身周天之內來回轉動。
時而奔襲,時而和緩。
孟少錕到了最後漸漸地難以承受,忍不住叫道︰「我受不了。」一股極為霸道的力氣從孟少錕丹田之內跑出來,將那懸在半空之上的烈日遮蔽了。
孟少錕睜開眼楮,那火盆的火早已熄滅。
任笑書有些失望地說道︰「我失敗了。」
孟少錕想到有兩次烏雲來襲,問道︰「任門主何必自責……是我的原因。是不是過去了兩天了?」任笑書點點頭,道︰「我只能這樣子了。你去蘇門主那邊去吧。他雖然喜歡和我斗嘴,但是也是有些真本領的。不然術字門也不能和道玄兩門並立天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