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胭脂。女人用的東西。」桑蠶子笑道。賈瘋子見孟少錕並無答案,長嘆一口氣,百般落寞。
「賈瘋子。我第一個人來見你了啊。」謝靈玉首先叫道。落寞之中的賈瘋子透過人群再一次看到了綠衣姑娘,回想起第一次和綠衣的經歷,落寞之中多了一種溫暖的記憶。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也沒有最開始那樣的濃烈。
原本流星般的接觸,早已失去原先的熱情。
「綠衣姑娘。好久不見了。」賈瘋子憨憨一笑,伸手將頭上冷亂的頭發理了一下。綠衣嬌羞地躲在謝靈玉的身邊,張開小嘴,道︰「好久不見。」
任笑書听聞孟少錕的到來,道︰「孟公子,你能到來,我真是歡喜得很啊。」田青青小聲地叫道︰「師父。」任笑書瞧見田青青,一下子沉下臉,轉頭對孟少錕道︰「青青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孟少錕心中一愣,急忙說道︰「青青,她一路上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很懂事的。」
「哼。回西安我再收拾她。」任笑書道。田青青听了這話,知道師父不會為難自己了,回到西安,只怕師父他早忘記了。嘴角不由歡喜地笑了,感激地朝孟少錕望了幾眼。豬耳鬼瞧了一會,瞧出了門道,也是笑著鑽進孟少錕的口袋里面。
「師父。來的時候遇到的殺手,山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孫小寸問道。
孟少錕見機退了下去。
賈瘋子隨孟少錕一起,見了線線和盧光稠,還有桑蠶子和玉尸。
謝靈玉一把抓住賈瘋子叫道︰「賈瘋子。我們綠衣跟你有話要說。你別裝不熟啊。你不熟是我兒子啊。如今給你送上門來了,你還好好地招待一下。」賈瘋子原本自己瘋瘋癲癲,現在遇到了謝靈玉,也只能自認倒霉。
綠衣拉著謝靈玉的衣角,道︰「小姐。你……」賈瘋子道︰「是我不對。綠衣,我對你冷淡了。」綠衣隨著賈瘋子兩人出去敘舊去了。
孟少錕一直感覺西方的怪異,與賈瘋子見面之後,也未曾細講,直接就從山洞里面出來,往最高的山巔而去。
豬耳鬼問道︰「小主人,這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天機不可泄露……」孟少錕打趣地說道。獨自往上去,幾場不大的雪崩已經改變了山地的原貌,孟少錕索性在雪地上面狂奔。
越往上面走去,黑氣就越發地嚴重。
十幾只巨大的無形的手在半空張揚著,沒等孟少錕靠近山巔,從一側走出來一個人,叫道︰「不要上去。」
「我第一次來這里,想到最高峰去看一看。」孟少錕道。那人臉色一變,罵道︰「再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孟少錕望那人身後望去,依稀看到數十人在忙碌著,而且隱隱就能感覺到黑色氣體從一個洞穴之內慢慢地奔騰出來。
嚎……
一聲巨大的叫喊聲從山巔傳來,孟少錕體內也響起了與之對應的一聲低鳴。
一聲高,一聲低……
那人驚訝地看著孟少錕,怒道︰「狗日的。給我滾。」從腰間拔出一把佩刀,一刀劈來,孟少錕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落到低處,知道強攻上去不容易,山巔之上必定有一股大的勢力在弄什麼勾當。
從自己體內傳出來的聲音著實讓豬耳鬼嚇了一跳,這聲音低鳴,但卻渾厚無比。
從山巔上失敗而歸,孟少錕看到綠衣淚眼朦朧地跑到一邊哭泣。賈瘋子已然在等自己,見了孟少錕回來,道︰「少錕。我和你母親曾經來過這里。」
「是嗎?你跟我講講。」孟少錕听到自己風月華曾經來過這里,高興的不得了。
「當時我和你母親,還有屠門主,三人一起漫游九州,就在祁連山找到了一顆陰陽土卵。這陰陽土卵的是在一個含鐵量極高的山脈之中找到的,我們當時確定它是金性的。」賈瘋子道。
「這幾個土卵我見過。有金性,還有木性,水性和火性的。後來因為要救我,最後都毀掉了。「孟少錕道。
賈瘋子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感覺我可能會死在這里。」
「為什麼要這麼說?賈先生,你怎麼一下子這樣悲觀了啊。」孟少錕疑惑地問道。賈瘋子道︰「任笑書雖然不告訴我為了什麼而來到這里。但是從他的形態之爭我知道,這一定和他們門派的守護神有關。他們門派的守護神是西方神獸白虎。」
孟少錕回憶起第一次去西安之時,就在道字門見到懸掛的一只巨大的白虎。看來自己心中預測的幾乎沒有錯,那日觀看西方白虎七宿,慢慢地開始黯淡下來,就覺得有大事發生了。白虎神獸是守護華夏九州的四大神獸之一,主宰秋天,屬于金。
與之對應的白虎七星。
更是暗合人間的命運。》卷四十四稱白虎西斗星君為︰「奎宿天將星君,婁宿天獄星君,胃宿天倉星君,昂宿天目星君,畢宿天耳星君,觜宿天屏星君,參宿天水星君。」至于其形象,《道門通教必用集》卷七雲︰「西方自虎上應觜宿,英英素質,肅肅清音,威攝禽獸,嘯動山林,來立吾右。」同時,道教亦將其用于煉丹術語,如《雲笈七羲》卷七十二引《古經》四神之丹稱︰「白虎者,西方庚辛金白金也,得真一之位。「《經》雲︰子若得一萬事畢,淑女之異名,五行感化,至精之所致也。其伏不動,故稱之為虎也。
秋天萬物枯竭,大地如同猛虎撲地。
白虎神獸。
到底會發生什麼?
「賈先生,這一切和你的生死又有什麼關聯?」孟少錕不解地說道。
「少錕。圍繞白虎的爭奪,已經僵持了幾個月。另外一股勢力,手段之強,能力之高,方法之詭異已經遠遠超過你能想象的。任笑書曠世之杰,此刻也被困得毫無辦法。我和他交好,勢必拼力一擊,這是朋友之道。我怎麼能因此而退縮。」賈瘋子道。
此番話語,乃是大丈夫之話。
「所以你跟綠衣阿姨的話必定滿是刺,讓她對你失望,讓她以為你絕情。這樣你的死,對她就會傷痛少一些?是不是這樣?」孟少錕叫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替人算了一輩子的命,但終究無法躲避我自己的命運。綠衣和我,終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又如何能夠忍心讓一只鬼魂為我傷心。長痛不如短痛……」賈瘋子道。
好一個。
長痛不如短痛!
賈瘋子的偉岸,賈瘋子的境界!!
是大丈夫。
孟少錕原本還想責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了。過了一會,天就黑下去了。大家圍在一起,開始吃東西。
任笑書滿懷愁思,一時望著田青青,又一時望著孟少錕,好似在思索在什麼。豬耳鬼附耳答道︰「小主人。你又有桃花之劫了。」
「不要胡說。」孟少錕微怒道。
「任門主,很可能要招你入門,他的徒弟田青青就要嫁給你了。」豬耳鬼低聲說道。孟少錕心中一驚,任笑書當初見到自己,就不斷地把自己跟田青青聯系起來,看來很有可能有這一層的意思在里面。
任笑書此刻看孟少錕的眼神,正是丈人看女婿的眼神。
看來這老頭,當初沒能收孟少錕為徒,此刻已經盤算要將徒弟嫁給他了。孫小寸知曉師父秉性,自然也看出其中的門道,但卻眉頭緊鎖。田青青喜歡的人早就有,卻不是孟少錕。以師父和師妹的脾氣,這說不定就是一出悲劇的。
任笑書道︰「孟賢佷能夠來幫我,我真是高興得很啊。」
「任門主當初不余遺力地救我,小子怎敢不效犬馬之勞以報當日的救命之恩啊。」孟少錕道。
「哈哈……」
此刻沉浸在安靜之中的山脈深處,一股巨大的力量開始慢慢地跳動。
兩個道字門的弟子急忙跑來,叫道︰「師父。動了。」
盧光稠額頭上的汗水落下,叫道︰「終于要動了。」衣衫飛揚,一派宗師的豪氣頓時傾涌而出。賈瘋子和孟少錕也隨即站了起來。
齊齊往洞外奔去……
白虎七宿已經開始浮出蒼穹,星辰的力量開始蘇醒。
白雪下的山巔,幾乎和白天一樣。
山巔之上的黑氣在快速地聚攏。隨即又開始散開,有兩道黑氣伸入九天之上,不見蹤影。這道黑氣。
讓孟少錕壓制的很。
黑氣形成的舞團該在山巔之上,猶如一朵淒艷的蘑菇。
「道字門弟子听命,今日存亡一戰。只可向前,不可退後。」任笑書高聲叫道。
隨即平地上的弟子齊聲歡呼,少年的豪情在人跡罕見的群山之巔久久未曾停息。力量來自他們的心中,將化掉整個冰雪。
任笑書叫道︰「七人一對,結白虎七星陣。」
原先的弟子散開,一下子就出現了四個星陣,透出殺氣。
「賈先生、孟賢佷和諸位,煩勞你們從旁協助。」任笑書叫道。
賈瘋子道︰「義不容辭。」
賈瘋子人生最後的一個夜晚終于來到了。
他的一生將在今晚結束……
「天下第一神虎就在今晚騰躍出世……」任笑書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