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上陣陣虎嘯聲傳來,之後又平靜下來。孟少錕被無形人堵住這里了,忍不住回頭望了幾眼。任笑書和賈瘋子還沒有來到,只怕在半路上他們估計又遭受了伏擊了。
心中越急,孟少錕的破綻就勢必越多。
玉尸也立在孟少錕的身邊,感受到他的躁動,發出聲響,好似在安慰孟少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動,孟少錕面對高處無法越過的高山。此刻已經無法逃避了。望著玉尸關心的眼神,孟少錕會心一笑,大叫一聲︰「今日我不殺你。對不住我的過去。也對不起未來的我。」
殺意起。孟少錕心中默念︰老爹,請你給我勇氣。
老爹孟天星是孟少錕心中的溫暖所在,無形人是陰影所在。
孟少錕左手持刀,右手劃掌,無形人瞧見孟少錕身上的氣息的變化,做了一個防守的姿勢。孟少錕先發制人,腳上的鬼步暗合伏羲八十四卦,蘊藏著無數的變化,真氣鼓蕩。以掌為主要攻擊手段。
刀配合自己。
掌法是量天神功的內功。
刀配合的是銀僵寒冷的力量。一掌純陽的掌法,加上一刀寒冷的刀鋒。無形人與孟少錕交手了十幾個回合,忍不住大聲地叫道︰「你這是什麼招術?」
「中華武學,又怎能是你能夠懂得了?」孟少錕反唇相譏。
手上的東西更快了。無形人一個後空翻往後退了十數步,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啦,將雙腳的綁腿解開,沉沉地壓在了雪地上。解開了綁腿,無形人的速度在一瞬間暴增了數倍。孟少錕的鬼步也更快,無形人身體以飛快的姿勢不斷地轉動,骨頭更是發出聲響,雙眼處滲透出一道紅色的氣暈,好似一個長時間奔波的行人,雙眼處的紅暈。
獵獵寒風吹襲。
孟少錕和無形人的決斗在幾千米的山巔之上,以最殘酷的方式在進行著,這是力量與力量的決斗。
無形人在獵獵寒風之中如同鬼魅一樣,在這一大片空地之中尤為明顯,寒風吹起長發與衣袍,空中時不時有雪沫灑下,一股孤獨,陰深,淒涼,恐怖的氣息徘徊在大地之上。
這一股致命的氣息曾經在以勢不可擋的姿態侵入孟少錕的心中,以求窺探藏在孟少錕腦中最大的秘密的。孟少錕察覺到了無形人的變化,刀掌配合更加精密。
無形人張大嘴巴,暴喝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量筆直往孟少錕腦海擊打而來。
「體術之精魂。」無形人大聲叫道。身體如同旋風一樣飛舞。
好一個戰斗的亡靈。
孟少錕擋住了七腳,第八腳狠狠地踢在了胸口,一陣氣急,連忙退下。
眼前忽然一黑,一道莫名的力量頓時穿透了時光的界限。良久,黑暗之中的一道奪命的刀光閃來,孟少錕在地上一滾,手中的短刀乘機丟了出去,立足未穩,忽然感覺腳下立足出一空,開始以極快的速度下落。
一片寂靜的之後便是快速地下降聲音。孟少錕大聲喊叫,以為自己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快速地下降。良久,天地之間還不見動靜,時間仿佛停止了似的。天色由白轉黑,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兩點碧綠火焰一跳一跳,陰深的綠光照亮了方圓十丈的地面。
亮光之下的孟少錕,完全看不到身在何處。
將剩余的兩把刀拿在身上,這奇怪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熟悉的感覺。
怎麼一下子從白皚皚的雪山之巔來到了這里?孟少錕四處環視,都看不到盡頭在何處。一股重大的力量壓制在自己的肩膀上。孟少錕咬著牙。
這股巨大的力量壓在孟少錕的肩膀上,就是為了讓他跪在雪地上。
只要跪下去。孟少錕就要潰敗了。
這生機存亡之際,孟少錕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無形人的奪舍在體術最完美之際,開始入侵了自己的意識之中。
這個困境就是無形人給自己制造的。
他身在皚皚白雪之巔,精神困在黑暗至深處。兩道綠色光芒在看著孟少錕一舉一動。鮮血開始從嘴角流出來,雙腳開始慢慢地動搖了。
泰山之重壓在肩膀上,這壓迫的力量太大了。
孟少錕幾乎就要放棄了。
「錕兒。不要慌張。」孟少錕眼前的亮光處浮現出了孟天星的影子。
孟天星和藹可親,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希望他能夠戰勝眼前的苦難。「爹爹,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孟少錕有些哭喪地說道。
「你可以的。爹相信你……你要記得你的本領啊。」孟少錕說道。
「爹……我的本領。量天神功的第一層就是要忘記所有的一切,要是我忘記這一切,是不是能從這里面掙月兌出去啊。」孟少錕自言自語地說道。
孟少錕閉目養神,之間額頭上纏繞一道神妙的真氣,護著孟少錕的頭部,此刻在孟少錕的身後,一道銀白的力量慢慢地流動著。
吼吼……
朱厭的光芒也在此刻閃出巨大的紅色光芒。
孟少錕的意識深處開始寧靜,忘記山川河岳,忘記奔跑的命運。
以偉大少年的決心改變自己過去時光里的陰影。
流動吧,真氣。
真氣以黃河奔騰之氣蔓延經絡。
以長白山沉寂千年的積雪改變歲月的痛苦。
從昆侖神山奔騰而下,經過一路千辛萬苦到達九州之地。
越流越快,孟少錕忽然一躍而起。手中的兩把短刀已經刺穿兩只綠色幽幽的光芒。
遇佛殺佛。遇魔殺魔。
這綠色光芒在孟少錕的擊殺之中,轟然熄滅了,于此同時,天地重新地出現在孟少錕的眼前。少年時候的心魔終于在山巔之上被孟少錕給擊破了。
無形人強力支撐著身子,這奪舍再一次被迫。孟少錕此刻的道力已經遠遠地勝過了自己,那一刻的耀眼的光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孟少錕。你很好。很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了。」無形人沮喪地說道。雙眼處的紅色更加濃烈。無形人解開了體術最高一層,激發身體的潛能,用來克制孟少錕,最後再一次以奪舍入侵孟少錕的大腦。
但就差最後的一步,瀕臨死亡之際,孟少錕忽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再一次回到巔峰之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心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永遠不可能會懂的。」孟少錕已經戰勝了無形人,此刻不屑地說道。
這個世界是強者生存的法則。孟少錕已經不需要再懼怕無形人了。
「哈哈。孟少錕,你永遠也無法知道。你雖然能夠打得贏我,但我卻能夠殺死你的。」無形人奪舍失敗,已經大大地元氣大傷,這一生諂笑之後,眼角處的紅色更加詭異。身體冒出濃密的黑色氣息。
「體術最終之奧秘。孟少錕,你將成為第一個死在我這個體術之下的人。普天之下還沒有一人逼我用過這一招……」無形人雙眼終于流出黑色的血。
黑色的血,難道是體術的代價嗎?
這種武功倒有點類似于我父親臨死前所用的天魔解體**,最後在生死階段激發全身剩余最後的潛力,實力能夠暴漲三四倍有余,但是在瞬間爆發之後,整個生命就會凋謝。
天魔解體**一生只能用一次。
體術最終之奧秘,也只能用一次。孟少錕若是第一個死在無形人腳下的人,那麼也是最後一個死在無形人手下的人了。一道黑色的旋風吹起,無形人奔襲而來,孟少錕只感覺到前面黑影一動,臉頰上就重重一拳打來,沒等滿嘴的鮮血吐出來。
無形人的一拳已經打到了孟少錕的小月復處。孟少錕滾在雪地上,腳下的鬼步急忙閃避,無形人的全部的精力頃刻之間爆發,速度更是驚人。
體術是完全爆發身體的潛能……
玉尸見孟少錕危急,上前就去擋住無形人。無形人眼角處的血越來越濃,眼楮幾乎就睜不開了。玉尸被無形人重重一拳打在月復部,受不住巨大的氣力發出一聲悶響,玉尸的幾根肋骨被打斷了。
「媽的,打我朋友……」孟少錕怒火再一次升了起來。
無形人速度打得越快,但終究是最後之境地。無論如何也奪不了孟少錕的性命了。孟少錕挨了幾拳頭後,終于將腳踩在了無形人的身上。
無形人雙眼淌血,慢慢地落在了地上,遇到寒風最終成冰。
紅色的冰,是紅色的血。
「你終于被我踩在了腳下。我不會殺你的。但是也不會饒你的……」孟少錕將手中的短刀拿出來。
將無形人的眼楮挖掉了。
即使無形人眼楮不被挖掉,但此刻也是注定要瞎掉的。無形人緊緊地忍者疼痛,挖眼之侮辱已經使他喪失活下去的意義了。
他的一生因為雙眼的失去。
終究被淘汰了。無形人的同歸于盡,以失去雙眼的代價而終結。全身的痛楚已經無法掩蓋精神上的屈辱了。
孟少錕丟棄了無形人,吆喝了一聲,玉尸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隨即隨孟少錕一起奔上山頂處。一輪明月伸了出來了,巨大的銀盤蓋在天地之間。
月亮又稱為太陰。
它代表的另一種主宰天地的力量。孟少錕在經歷曲折挖去無形人的雙眼之後,信心大增。
吹過的寒光,已經成為少年的觀眾。此刻照耀群山的月光開始變成了巨大的舞台。
舞台上的少年,奔跑,往最高的山巔而奔跑吧。
為何今晚的月光會這樣地淒美?
鮮血將染紅群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