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萬山之祖。中華神山!每一處積雪都煥發出孟少錕心中的熱血。雪猿馱著孟少錕從山腳開始上山。小白虎的不斷感知著神虎的蹤跡。孟少錕將全身都包得緊緊地,將體內的真氣散步在四周。豬耳鬼在孟少錕口袋里面,偶爾鑽去腦袋。
龍蛇飛象,不斷地躍動。大雪像有人從頭頂往下倒一下。
但看漫天飛雪。遮天蔽日。
大風四起,雪飛得更快。幾乎蓋住了所有人的臉,不能遠視。孟少錕叫道︰「讓暴風雪來得更猛烈些吧。我偏要在這寒冬之中逆風而上。」狂風之中的寒流,不斷地侵襲著人體的熱量。在雪地之中奔走了幾個時辰,這大雪越來越大。已經不能再走了。孟少錕道︰「這風雪太大了。越往上走空氣就越稀薄,路越難走。我們還是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孟少錕身上全部都是積雪,極目望去,四周根本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饒是孟少錕內力雄厚,在這里呆上一晚上,不被風吹死,也要被凍死了啊。
雪猿在孟少錕的指示下,在風雪之中尋找一個能夠暫時休息的地方。尋找大半個時辰,才尋到一個不大的洞穴。孟少錕和雪猿棲身在洞穴里面。
到了大雪停息之時,已是夜深十分。一輪圓月高懸在蒼穹之上,看起來足足有車輪那樣大。月亮上依稀能夠看到月桂樹的影子。孟少錕望著明月,盤算著在山上過去的日子,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賈瘋子的尸骨有沒有運回玄機派。
更值年關,孟少錕不由地想起了以前在家中的時候,都是和父親一起準備年貨的。日子雖然十分清苦,但父親也總不會讓自己覺得難受的,年貨父親總給自己準備新衣服,那時候也能和線線里玩。在這幾千米的昆侖山脈上,孟少錕不由地泛起愁思。
對賈瘋子的愧疚,不能親自扶棺返鄉,真不知道到時候見了屠三娘後該怎麼說這一件事情了。孟少錕一夜不能入睡,入定的時候也感覺到腦袋一片混亂。想必是逼近年底,上山的時候也看到四處忙碌,此刻一人在山巔孤寂,才想起之前的日子。
拂曉時分。孟少錕從半夢半醒之間听到有人在叫他,原來是四象之中的小白虎的聲音。孟少錕醒悟過來,見雪猿還在酣睡,于是悄悄地出了洞穴。在小白虎的暗示下在雪地了尋找了一段時間,果然看到了一個極為陡峭的山脈,想必是千年積雪。
在山崖上還能看到一個大大的腳印。看樣子應該是白虎的。
腳印足足有一頭牛那麼大。孟少錕抬頭望見山崖上,不知從那里下腳。海拔已經由幾千米了,越往上走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在胸膛行。在崖下一個大的石碑上寫著︰大俠愛吃王八止步于此。孟少錕心中想道︰「莫非當年大俠‘愛吃王八’在此登山,到了這里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故此在這里立碑了。」
這愛吃王八是黑山老道的上一代守護人,死後將全部的道力傳給了黑山老道。而且愛吃王八也一定是愛新覺羅的皇族子孫。遙想多年之前豪情壯志,欲征服這神山的豪情可見一般啊。
孟少錕心中對著個稱號雖然覺得好笑,但能夠徒步走到這里,卻是極大的敬佩。更稱奇的是,居然還專門準備石碑來證明自己。
這昆侖山比那祁連山不知道要高多少,到最後的幾百米距離,越往上走十米,就需要耗盡一份體力。若能強壯的身體和強大的肺部,幾乎是不能上去的。
只有在這山巔才能企及人類的極限了。
當年的大清龍脈守護人愛吃王八也只能止步這里。孟少錕此刻倍感壓力,但體內的小白虎不斷地發出叫喊聲,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山崖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插在山巔之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孟少錕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和弱小。孟少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道︰「敢笑黃巢不丈夫,欲與天公試比高。愛吃王八到了這里,最後幾百米不能上去。我偏要試上一試了。」
孟少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空氣一下子鑽進肺部,整個毛孔快速地夸大。直往前走了十幾米,孟少錕感覺到腦袋一陣眩暈,幾乎接近九十度的山坡可謂是岌岌可危啊。搞不定就從這山坡上滾下去。腦袋里面因為氣壓差的原因,已經開始出現了缺氧的現象。
愛吃王八走到那石碑處只怕已經是耗盡體力了,自己才走出幾十米才覺得打了一場硬仗一樣。寒風如刀,整個身子越來越重。
少錕靠在這陡崖上,一邊慢慢地運氣,直等到體內的眩暈感慢慢地消失為止,才敢接著往上面走一步。就在同時,東方的陽光開始照耀這群山。幾乎就在一剎那之間,光芒就照亮了群山。遠遠地看去,已經無法用詞語去形容了。
壯大、豪氣、磅礡、耀眼。
在神山之巔自天而降,純潔的陽光,照進靈魂額陽光。孟少錕整個臉上慢慢在陽光之下,沉浸在一片光明之中。孟少錕一鼓作氣,又往上攀爬了五十米處,又不得不重新站在雪地里調理內息。孟少錕幾乎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寒意。
五髒六腑在寒風之中就要結冰了。每吸一口氣就要把肺給結冰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孟少錕才往上攀登了一百五十米左右,估模著還有兩個一百五十米。孟少錕才感覺到愛吃王八能夠將那碑文自豪地埋在那里的原因了。
這里每進一步,都是與死亡的賽跑,都是對極限的挑戰。腳下稍不小心,就會引起雪崩,更令人驚訝的是,有時候自己給凍死了自己都不知道。
孟少錕休息了一段時間,盡量采取節省氧氣的方法,又往前逼近了數十步,忽然一腳踩下去,只感覺硬邦邦的。孟少錕心中一驚︰「能是什麼東西啊?」想道這里,彎下腰,伸手一拉,一個全身黑袍,頭發上沾滿冰凌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會是有人為了挑戰愛吃王八,結果凍死在這路上的吧。」孟少錕自言自語地說道。等到孟少錕將冰人的臉龐上的積雪給擦干,又是大吃一驚。
居然是黑山老道。
孟少錕伸手在黑山老道的心口處,隱隱還有心跳,看來凍過去了,還沒死。
可是黑山老道沿路來的腳步都不見了,想必是因為昨晚的積雪該壓住了。
該死!這老兒已經昏迷有幾個時辰了,想必是昏迷之前,一口真氣護住心田了,孟少錕想道。此刻孟少錕更是為難了。要是救下黑山老道,就必須原來返回,結果還有再一次再爬。
自己能等,可是肚子里面的白虎已經不能等了。如果等到山頂辦完事,再下來帶著黑山老道一起下山的話,指不定下山就不能原路返回,要找到黑山老道就幾乎不可能的了。山巔之上的積雪可真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之中。
如果將黑山老道遺棄在這里,自己奮力地往上爬,或許還能夠完成此行的任務,送新的白虎上位,舊的白虎歸于寂靜。
黑山老道啊。孟少錕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伸出手掌,將一口內力從黑山老道的背部傳過去了。不能在這里逗留太長的時間,搞不好自己都要凍僵的。孟少錕想道這里,強壓著一口氣,手掌之上綿延不絕的純陽氣息慢慢地流入黑山老道的體內。
黑山老道慢慢地有了氣息。繼而一聲咳嗽,終于睜開了眼楮。孟少錕笑道︰「道王。你還真是厲害。能夠上到這里了。」
黑山老道見孟少錕救下自己,氣得要命。但終歸為人所救,語氣硬不上了,道︰「有謝了。我還要上去。」孟少錕無奈地說道︰「這里又打不起來。你還能上去就跟我一起上吧。」兩人話都不能連貫得說出來。黑山老道長嘆一口氣。
脾氣上來,剛要往前走一步。
「媽的。腳凍麻了。」黑山老道叫道。往前一頭扎進雪里。孟少錕伸手拉起了黑山老道,罵道︰「你老不死死在這里。真給你師父愛吃王八丟面子啊。」黑山老道被孟少錕這一說,單手一揮,叫道︰「離老子遠一點。」
黑山老道受了孟少錕的激將法,強提著一條老命往前面走去。孟少錕生怕他一命嗚呼,罵道︰「愛吃王八在下面看著你啊,你死了豈不可惜啊。」
孟少錕由此和黑山老道兩人又花了足足幾個時辰,直到黃昏的時候才登到了山巔上,山巔的一片空地上。神獸白虎已經繾綣地倒在地上,牛一樣大的眼珠子也半開半閉的。黃昏的群山與日落時候的群山又不一樣,顯然看起來有一種朦朧的美。黃昏之中,白雪似乎失去了它的殺傷力了。
孟少錕和黑山老道上到山巔,已經幾乎耗光生命之中僅有的內力,體力更是大為耗盡。孟少錕虛弱的身體之中,一股氣流慢慢地涌動了。
老神獸望著孟少錕和黑山老道這兩個快要死的人,張開嘴巴,從嘴巴哈出熱氣,半個時辰後,兩人才恢復過來。身體雖然恢復了熱度,但空氣卻是大問題,所幸的是兩人修煉上乘內功心法,吐納之間所用的氧氣要少一些。
孟少錕才盤腿而坐,此刻從小月復之間躍出一直小老虎。
形態雖小,但樣子也是頗具威嚴,見了老神獸,一躍而起,落在神獸數百丈的的背上,上上下下的跑動,又重新鑽入老神獸的兩只前腳處。兩只神獸相見,格外地親昵。
猶如一對父子一樣。孟少錕眼楮一熱,幾乎落下淚水,不由地想自己和父親的歲月。老神獸和小老虎之間呢喃了幾句。
忽然一股大風吹襲,老神獸一躍而起,盤下所做的雪地居然化成了一個水池,想必是神獸用自己的體溫將這積雪化成為溫水。小老虎忽然也發出叫喊聲。
孟少錕听了幼虎的叫喊聲,忍住的眼淚終于落下了。他幾乎能夠猜測出老神獸剛才跟小老虎說話的內容,老神獸就在此時殞命,告訴小老虎要保護自己,要關心自己。而小老虎的叫喊聲,顯然是不舍之情了。
老神獸一躍上萬米高空,垂直往水池中間撞擊下去,快速地往前鑽下去。過了不久,一道洪流從地底用上,與下流的雪水交叉,大量的熱量被雪水給澆滅了。老神獸巨大的力量以璀璨的方式熄滅了。小老虎朝孟少錕叫了幾聲,表示謝意。
隨即一跳而下,從水池中間落下去了。
半個小時之後,池水形成了一個溫泉一樣,在極高的世界之巔新的白虎神獸上位了。
上一代的墓穴就是新一代的王位。孟少錕瞧著眼前的奇跡的發生,抬頭遙望西方,白虎七星宿的光芒有重新閃現出來。新一代的白虎由昆侖山沉睡,它的力量再一次保護著華夏九州的生民。孟少錕朝天池方位磕頭。
黑山老道都發呆了。上百丈大的白虎的沉入土里面,新的白虎的上位。真是水擊三千里啊。
一輩子看一次這樣大的場面,真是畢生難得一見啊。
「道王。還呆在這里等死嗎?下去吧。」孟少錕說道。黑山老道醒悟過來,隨著孟少錕一起從這山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