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地黑了起來,更黑了。一行人走了一會。
一陣微風吹來,吹得夜更加的恐怖,一盞昏黃的燈光在路邊隨風搖晃著。
初夏的風忽然給人一種冰涼的感覺。在這山路的平坦處,一盞昏黃的燈光忽然出現。
燈光掛在一個客棧的前面。有些朦朧,更多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豬耳鬼膽小地看著燈光,聞到了一股香味,心中高興,畢竟是吃的東西。鼓足勁叫道︰「小主人,走快點啊。」孟少錕不急不慢,拍了拍孟少錕的腦袋,笑道︰「你個吃貨啊。」
客棧的燈火昏暗。
夏大哆嗦地問道︰「怎麼半夜在路上出現這樣的客棧啊?是不是給人住的啊?」孟少錕笑道︰「給不給人住的就說不定了。听說這邊的確是有不少客棧也為趕尸匠休息的。」
馬上急忙問道︰「那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住吧。找個其他的地方吧?」
花樹拍拍巴掌,笑道︰「瞧把你嚇的。只要你們規規矩矩是沒有問題的。」孟少錕點點頭道︰「怕個鳥啊。我們到時候讓雪猿大保鏢上。」
夏大和馬上兩人更加靠近了雪猿,生怕雪猿走遠了啊。
「咚咚。店家,我們住店啊。」眾人走到了客棧大門前,孟少錕伸手敲門道。
這個客棧一塊烏黑的招牌,上面寫著「趕尸客棧」,整個客棧結構陳舊,烏黑的漆重重地壓著來人。孟少錕看了一眼,心中一驚,原來客棧里面散發著濃厚的氣息。
果然。
這間客棧果然就是專門為趕尸匠準備的。
但眼下天已經黑了,唯有在這里歇腳了。
里面的氣息正是死人的氣息。
若是曾大雨出現在這里,估計要高興死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是朝里面打開了。
依舊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火。從燈光之後才慢慢地看清楚來人。一個瘦弱不堪的老者,眼楮深深地落下去了,背佝僂得很嚴重,看樣子似乎沒有幾年的時間了吧。
頭上散發著幾根多余的頭發,幾乎就成為了一個禿頭了。
「店老板。我們實在沒有地方落腳了。」孟少錕說道。老者掃了一下眾人,眼楮在花曉曉和花樹的身上停頓了一下,之後又看了一眼三米多高的雪猿,眼神露出一絲驚訝,但瞬間就露出不滿的眼神。
「你們是外地人吧。我的客棧不招待過客的。你們還是遠遠走開的。」老者說了幾句,隨即咳嗽了兩聲。
兩只眼楮直勾勾地若有若無地看了花曉曉。
「店老板,你只需要招待我們住一晚。出什麼事情我們自己承擔。」孟少錕誠懇地說道。
花樹跑上前去,一把拉住老者的手,撒嬌地說道︰「老板你一定憐香惜玉的感情都沒有嗎?你怎麼忍心我還有我姐姐在外面露宿啊。」
老者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喝道︰「小姑娘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啊。」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卻是微微了一喜。
「錢不是問題的。」孟少錕取出一錠銀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若是孟少錕早點拿出銀子,也不用弄出這麼多的舉動。
老者接過銀子,笑道︰「進去之後不要亂走。吃了晚飯早點休息,天亮就出發吧。」
孟少錕點點頭。
夏大和馬上緊緊地跟在雪猿的身後。雪猿低著頭進了客棧。黑色的油漆落在地上,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整個大廳的布局很奇怪。
奇怪是因為它和一般的客棧不一樣。孟少錕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客棧的門是往里面開的,而且特別的厚。
進了客棧後,孟少錕就感覺在門的兩側站了一排人啊。但是被一種葛布蓋住了,也沒有看到了。
老者笑道︰「這里沒有什麼吃的。只有平時吃的米飯,還有一些臘肉。格外見諒。」
「有勞老板了啊。」孟少錕答謝道。
「不要老板了啊。大家都叫我老光頭。我也喜歡這個名字,你看我的頭發已經沒有了。」店老板笑道。
「哈哈,老光頭,世上還有人喜歡自己被人叫做老光頭的。」花曉曉此刻听了這麼一件好笑的事情,終于感覺到原本的恐懼終于好了一些。
「姑娘。名字只是用來區別的。沒有什麼好听的不好听的。」老光頭露出一排黃黃的牙齒,忽然極為燦爛地朝花曉曉地笑道。
「我這小妹不會說話。老板不要生氣啊。」孟少錕說道。
苗家多稱小姑娘為小妹,孟少錕這樣說正是為了緩解花曉曉的過錯。畢竟身在湘西,如果正如豬耳鬼所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會養蠱的話。萬一得罪了人那豈不是很遭殃的。
「你們倒是客氣了。」老光頭說道這里,佝僂地身子慢慢地走到後面廚房去了。
孟少錕和花曉曉方才坐下。
雪猿周圍的兩個位置自然被夏大和馬上給坐上了。花樹四處看了一眼,忽然指著大門後的那一排葛布,疑惑地問道︰「你們看那一排東西好奇怪的啊。怎麼站立得跟一群人一樣的啊。」
「花樹。你不要嚇我啊。不是听說趕尸匠都是晚上趕路的啊。現在是晚上,他們都應該趕路去了的。不會住在客棧里面的。」花曉曉白了一眼花樹,說道。
孟少錕笑道︰「是啊。是啊。曉曉說得對。」孟少錕不希望大家跟自己一樣。
因為那大門後站著的一排人應該就是尸體。
毫無疑問。
「這個小妹就是膽大啊。」花樹學著孟少錕稱呼花曉曉。
這個時候,老光頭端著一大盆飯,和一盆臘肉,氣味撲鼻。
「大家都吃吧。米飯管夠。」老光頭說道。孟少錕見機都送上一錠銀子。
苗人依山種植大米,又飼養家豬。臘肉的制作更是精細,味道鮮美。再配上特質的紅辣椒醬。
米飯清香,臘肉油膩,辣椒誘人。
趕了一路的人。
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簡單而樸實的美食。花曉曉拿起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三種氣味慢慢地吸入了肺部,歡快地叫道︰「我要開動了啊。」
老光頭頭上的幾根頭發忽然詭異地動了幾下,在燈光隱暗處一直看著花曉曉。
好似一個守財奴看著一個寶藏一樣,十分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