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一直巨大的山鼠望著孟少錕,此刻搖頭晃腦,每走一步就跳一步。
「鼠王。」孟少錕叫道。
鼠王和豬耳鬼隨孟少錕掉入地下去過,培養出很好的感情。鼠王見到了孟少錕的呼喊聲,飛快地跳到孟少錕的面前。
「鼠王,你還好吧?」孟少錕問道。鼠王點點頭,嘴巴唧唧地發出聲音,格外地開心,但片刻歡快之後馬上露出焦慮的神情。時刻用嘴巴指著西南方位,好似有什麼東西一樣讓孟少錕去看。
孟少錕原本就和鼠王靈性相通,頗有些不解看著鼠王。
鼠王跳動了上下,使勁地往西南方位看去。孟少錕試探地問道︰「哪里有什麼東西嗎?」
鼠王點點腦袋。
「好。我跟你去看一下,但是我現在很急的。」孟少錕一把抓起鼠王,筆直往西南方位跑去。剛下過雨的山路並好走,但孟少錕對此十分熟悉,多次來過這里。鼠王在他肩膀上唧唧地叫個不停。但看孟少錕從這一塊石頭上跳到另外的一個石頭上。
穿過林子之間,看到一條崎嶇的山路。這山路上並沒有人走過,因為泥濘的道路上並沒有看到腳印。
鼠王到底要帶孟少錕去看什麼。在西南方最高的地方是一塊突出的大石頭,在大石頭下面正好可以擋住一片空地,這個地方孟少錕小的時候就發現過了。可以一眼望到很遠的地方,並且下雨的時候還可以躲雨。石頭下面看到了燒過的篝火,看樣子應該是最近有人在這里避雨了。鼠王從孟少錕的肩膀跳下來,一下子就落在了篝火旁邊,整個肥碩的身子開始不斷地扭動著,似乎要告訴這里發生的一切。
孟少錕畢竟看不到鼠王的動作,根本無法從鼠王的跳動之中看出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在篝火旁邊看以看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應該是有人在這里坐過。
「鼠王,晚上有人趕路在這里休息也有可能的。我有急事,我要先走了。改天我再找你的。」孟少錕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便要回去救團團了。鼠王發覺孟少錕的意思,忽然使勁地順著石頭往前爬,爬到一半,就提溜一下落了下來。
孟少錕心想道︰「難道有什麼東西嗎?」順著鼠王爬的方向看去,只見石頭處有一個小小洞穴,里面似乎放著一點什麼東西一樣,好像是用羊皮紙抱著一樣。
孟少錕往前一跳,單手撐在牆壁上,一個上曰,就跳上前去,從羊皮紙里面取了出來。這石頭下面居然有一個這樣奇怪的小洞,孟少錕還是第一回看到。
這羊皮紙包的東西沉沉的,有小手臂一樣長。孟少錕將羊皮紙取了下來,打開一看,不由地大吃一驚,這羊皮紙抱著的赫然就是一條人的手臂。而且從手臂的紋理、肌色、毛發還有大小來看。
應該是一個不超出二十歲的少女的小手的手臂。
從手上的皮膚來看,應該是個保養得不錯的女孩,而且這雙手的確很漂亮,料想這一雙的女主人也不會是個丑女。赫然見到一雙少女的手橫在面前,孟少錕怒火中燒,罵道︰「狗日的……」
在篝火的四周還能感覺到一塊油污,孟少錕低下頭,取了一塊泥土放在嘴巴里,眉頭一皺,將泥土給吐了出來,這很顯然就是人身上烤出來的油。
人油。
此刻天下還沒有大亂,犯不著吃人嗎?如果真是餓得不行,下到山去村子里面求點吃的就可以了。孟少錕可以斷定這個吃美人肉的,肯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什麼人在這里吃人肉呢?
「你一定很奇怪吧!」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了。鼠王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了。兩只賊眉鼠目的眼楮看著來人,也不由地全身發怵。
孟少錕被人將了一軍,此刻已經不能轉頭了。而且還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也就是無形人的氣息。但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早已超過無形人。孟少錕之前在祁連山直接將無形人給廢掉後,對于無形人在心中留下的陰影也算是全部破了,但此人的忽然出現,令孟少錕再一次感到從靈魂深處的陰影。
背後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壓力竟是孟少錕之前少有遇到過的。這股壓力和黑山老道還有白玄金差不多。也比得上這幾日遇到的曾大雨給人無形的壓力。萬萬不可思議的居然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又遇到了一個。
孟少錕此刻只想大叫一句︰「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牛@逼但是又舉止奇怪的老變態啊?」
「是你在這里吃人的嗎?」孟少錕額頭上已經沁出了汗滴,背對著神秘的人卻不敢回頭。
「老夫吃人不比那些什麼狗屁花尸教的教徒,吃什麼腐肉啊,什麼臭肉啊。老夫吃肉有三個要求。」此人說道這里,听得出他對花尸教這一類的鄙視了。孟少錕心中尋思道︰「看來不是花尸教的人了。不然曾大雨都走了,他不可能留在這里。但是無形人的練功法門之中也沒有听到喜歡吃人肉的啊。這真是奇怪了。我必須多搜集一點信息出來。」」到底有那三個要求啊?」孟少錕問道。
「哈哈。我吃香肉。十八歲上下的,處子,而且相貌俊美的少女才可以入老夫的口。這樣的肉才是香的。尤其是手臂和小腿。這比燕窩熊掌要
好吃一百倍……」此人得意地說道。好似唯有此刻他吃下去的東西是天下美食一樣。
從這聲音听來,絕對不是一個年輕人,絕對是個年紀大的人。一想到一個青春正茂的少女,還在處子之身就被人給吃了,而且這個人還不是年輕人,足夠說明他吃了很多這樣的人。一想到這里,孟少錕放佛看到血肉模糊的美女被吃下去,胃部的酸液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一個摧殘生命之花的人竟然把吃人當做藝術說出來,孟少錕只感覺到惡心。
「你不是……人……」孟少錕擦掉嘴角的酸液,只能找出這樣的一句話來罵此人。
「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超月兌了動物界的聖人。什麼人還是動物,在我眼里都是一樣的。」此人說道。
「你到底是誰?」孟少錕問道。
「我只想看你因為葉白夢會變成怎樣的人。」此人說道,「你還快去救團團,三個時辰之後就是大羅神仙也無法將他救活。孟少錕,你何必跟我糾纏。我敢擔保,只要你一轉頭,老夫就會劈斷你一只手臂。」
孟少錕不由地心想道︰「此人果然是打亂我喚醒夢兒的計劃。同樣需要用貓骨來救,救了團團之後。我必定會失去大的力氣。太毒了。可是此刻他為什麼不敢讓我回頭,莫非是我認識的人?」
「原來是你用這樣毒的法子,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你若是英雄好漢就應該直接朝我來。」孟少錕怒道。
「我告訴你。我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黑白。黑和白永遠糾纏在一起。人性永遠都掙月兌不了丑惡的限制。若沒有我這樣的人,又怎麼顯示出你孟少錕的大公無私,舍棄自己的愛人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你今日救活那個小男孩,元氣大傷,你又如何喚醒葉白夢啊。哈哈哈……」此人像極了看透塵世的人,話語中帶有滿腔的憤恨。
這大大地出乎孟少錕的意料之外。
此人用計之毒︰孟少錕要救無辜的小孩的話,那麼喚醒葉白夢將會難上加難;如果不去救這個男孩,孟少錕將會愧對自己的良心和陪伴他多年的鄉村女孩線線。這個人絕對熟悉孟少錕的一切。
「你到底是誰?」孟少錕話還沒有說完,此人的氣息一下子就消失了。等到孟少錕回頭再看的時候,這人已經在百米之外,隱約之中瞧著背影也模糊不清。
孟少錕叫道︰「你果然厲害。但願你不要讓我找到你。若有機會,我一定要替死在你口中的千百個少女報仇。」聲音在群山之中回蕩。孟少錕眺望遠方,胸口一陣磅礡之氣油然而生。
這崇山峻嶺之間遠遠滲透出一股磅礡豪邁的氣息。這股氣息在雨後的霧雲之中格外令人亢奮。
龍氣。
孟少錕第一次感受了這股振奮人心的氣息。《天機玉尺》上講,龍氣出現的地方必定有風水寶穴,而能夠體悟看到龍氣的一定是十分厲害的風水師。從山脈之中感受到「它」的存在。
而此刻種種的跡象,正符合《天機玉尺》上講的種種跡象。
這龍息北邊而來,好像是這一場急雨帶到這里來的一樣。如此令人振奮的龍氣還是孟少錕第一次遇到。
孟少錕心中油然生出一個雄壯而大膽的想法︰由此條山脈往北尋去,很可能會找到萬年的靈穴說起。一想到這里,孟少錕才想起了父親孟天星講過的一個故事︰在宋朝有個叫做賴布衣的大師,踏遍千山萬水都未能找到靈穴,哪知道就在他落戶一家休息,準備回程的時候,結果就在那家休息的晚上,透過窗戶看出屋後的一座小山包。
千里追尋,原來要尋找的東西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和身邊了。
動脈變動,千年之前的大風水師是否就預料到這些了嗎?一想到這里,孟少錕倍感激動。從石頭上走出來,豪情頓起,將多日以來縈繞在心中的愁思一掃而進,跳到了這塊大石頭上面。
張開胸膛,懷望遠方。又慢慢地閉上眼楮,深深地呼吸著山林之中清香的氣息。
不過一會,龍氣一下子就消失了。孟少錕再望去時,只看到雲霧繚繞,水汽蒸騰,不過是最為平凡的氣體,看來果然是無緣難以相見,踏破鐵鞋也可能擦肩而過。孟少錕心中感激鼠王,將鼠王抱了起來,叫道︰「鼠王啊鼠王,你真是我的大福將啊。等我救活了夢兒,到時候我們住在一起,就請你到我家做客。」鼠王不知道孟少錕為什麼忽然這麼高興,兩只鼠目轉了幾下。
孟少錕一時歡喜,但已經從豬耳鬼那里拿到了貓骨,又加上剛才神秘人說說,必須在三個時辰之後團團就要死了。跟鼠王分別後,隨著桑蠶子和阿豬耳鬼一起往線線家趕去。
路上,孟少錕忽然想道剛才神秘人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黑白。黑和白永遠糾纏在一起。人性永遠都掙月兌不了丑惡的限制。若沒有我這樣的人,又怎麼顯示出你孟少錕的大公無私,舍棄自己的愛人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急忙問道︰「豬耳鬼。我問你,蕭先生是一個人什麼樣的人?」
「他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之中最為神秘的一個人。沒有之一。不過他和老主人有著很好的交情,所以幾年前他才幫著眾人為你度過生死劫之中最後的七天。而且對玄學造詣應該也不錯,是個恬靜的人。對于名利並沒有多大的追求***。早年听說他曾經跟白玄金斗法,但是結果怎麼樣就無人知曉了。那主人為什麼忽然問起蕭先生啊。」豬耳鬼說道。豬耳鬼口中的老主人,指的是孟千機。
「我今晚遇到的那個人很像蕭先生。」孟少錕說道,「你可曾記得風嘯虎覬覦我的天機鏡,之後我們在鄱陽湖的鞋島上遇到了蕭先生還有一個和尚。當時蕭先生就用圍棋的黑白子來告訴我,世界上黑和白的關系。今天我听到他說話之中就有關于黑白的界限的問題的。」
當時孟少錕從地臍里面出來,遇到賈瘋子,但賈瘋子遇到玄機派有重大的危機,才拼力回趕回去。孟少錕一人獨自去武昌,取道九江走廬山,後來再奪命的過程中到了鞋島,無意之中就見到了蕭先生。蕭先生擔憂孟少錕因為報仇迷失本性,故用黑白子來啟示孟少錕。
「不太可能吧……」豬耳鬼不信地說道。
蕭先生這樣大的修為,怎麼可能吃人肉?
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