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岳子菁腰間劍光一閃,一對短劍「嗡嗡」鳴叫著出鞘,這對劍是韓素在她離開樂丁前相贈,言可察覺五米範圍內的兵戎之氣,更可與她心意相通。岳子菁半信半疑地接受,此刻卻明白韓素並非虛言。她剛踏入關押嫌犯的院子,便立即察覺到空氣中隱藏的可疑氣息,竟比往日更為敏銳。雖然白天她與于今同堂審過一干人證物證,包括今天剛被帶回的花聰,但岳子晴覺得有必要單獨與花聰談談,于今表現得對情況了如指掌,審訊過程中也不顧花聰幾次反抗朝既定的結果引導——邑令是因天熱暴斃,實在不必小題大做。岳子晴當時沒有表態,只除了留下花聰,其余人均下令遣返家中。
昏暗的牆角走出一名青衣女子,當她出現時,岳子菁手中的雙劍立即微微顫動起來,似在興奮又似在畏懼,岳子菁的目光立即移往她背負的長形布包,粗大的繩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但仍能從形狀看出是一把沉重的大劍。
兩手空空,唯一的武器卻又包得嚴嚴實實,岳子菁半分疑惑半分警惕地盯著這名女子。
「民女無意冒犯岳大人,只希望大人能稍候片刻。」青衣女子淡然道。
岳子菁冷著臉回應︰「你並未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何人?」
「一介劍師不足為道。受人之托故在此地。」女子氣息沉定,岳子菁刷地將雙劍收回鞘中,她看出對方沒有惡意,何必結怨。
「擅入官府重地,可知罪?」岳子菁語氣依舊冷硬,腳步不停,仍往前而行。
青衣女子並不阻止,只隨她進入,岳子菁一出現,門口兩個喝著小酒的衙役連忙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桌上的好肉好菜,行禮道︰「欽差大人!」
岳子菁轉眼一瞧,只見花聰正與個壯實的男子勾肩搭背地喝酒聊天,男子身邊則站著個小巧的布衣婢女。
「花聰,你果真不怕死麼?」岳子菁踏步進去,凜然冰冷。
花聰哈哈一笑道︰「不是大人說我只是個證人,不能苛待的嗎?」說罷又和汪大海踫了踫杯。
「這里是邑衙,不是你的家。」岳子菁的語氣完全公事公辦,不悅地把目光移到汪大海臉上,汪大海堆著笑,心里打著鼓,只道好銳利的眼神。
「他是我的好友,來看看我罷了,大人不要見怪才好。」花聰大咧咧地,神色卻是毫不退縮畏懼。岳子菁有事要問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便朝汪大海說道︰「若要探望,明日再來。」
汪大海立即跳了起來,朝身邊少女一使眼色,一邊拱手一邊朝外退︰「打擾了,打擾了!草民這就走!這就走!」
「等等!」岳子菁突然猛地一喝,汪大海差點跌倒。「外面那名劍師與你一起的?」
「大人,我是一個做生意的人,平時難免要遇上些打劫的不順心事,所以才雇了保鏢。」汪大海把準備好的說辭一咕嚕地說出來,流利地像在滾珠子。
岳子菁不再說話,汪大海趕緊開溜,不忘拉身邊的婢女一把,岳子菁的目光卻久久停留在她的背影上,這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但她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