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聰初見他們自然是驚訝,且不說他與汪大海不曾深交,要讓他對外人細數兄長亡故前後事宜也是不妥。但盛天晴讓他看了掌中的官符,是真是假,花聰並不蠢笨,心里自然有數。
據花聰推測,其兄之死正是由于不願服從河陽公的擅權,可他一直找不到證據,因水患也無法親往慶州首府面見世子。
「兄長出事前常常唉聲嘆氣,說自己愧為一方官員,不能為民行事,反而被束縛手腳。卻又不肯向我說明細節,讓我好生過日子,不要摻和。」
「兄長雖稱不上什麼清官,但從未做過背叛朝廷苛扣民生的事情,倒是我年少不知事,給他惹了不少麻煩,最終落了個殘疾也是自討苦吃啊!」花聰右腿比左腿短了一截,說是從馬上掉地給摔壞了。
听花聰講起往事,盛天晴也禁不住為那些滑稽場面暗笑,花聰也不介意,只說他雖然被那人捉弄了一回,卻自那時起收斂不少,盛天晴越來越覺得他口中的青年似曾相識。
「哈哈,我與司馬鐵刀不打不相識,若再見到他,我也要狠狠砸他一拳頭!」花聰說得凶狠,眼中卻並不帶恨意。
盛天晴百感交集,那時的司馬鐵刀是她未曾見過的,正義又灑月兌,而如今呢,他擁有了名譽,他還是不是當年的熱血兒郎?
「不行!」盛天晴大喊一聲撲到桌上,雙臂托著臉頰,對自己輕易失神感到懊惱,怎麼能因為一個司馬鐵刀誤了正事!她不能被這個人左右心神!可是她又覺得沮喪,她以為,以為離開樂丁,離開他,她便能暫時忘掉那些難過和猶豫,不被他和對他的那份心情所困擾。
司馬鐵刀,你好可惡!
司馬鐵刀,你不要打擾我!
司馬鐵刀,你走開!
滿腦子的司馬鐵刀,趕也趕不走,盛天晴絕望地抱住頭,只是被花聰提到了一個名字,她便大失方寸了?她便失去判斷了?
盛天晴閉上眼,平息著內心的慌亂。
房門卻在這一刻打開,韓昭只見到淚流滿面的盛天晴。盛天晴眼含淚水,語帶哽咽︰「韓姐姐……」
韓昭關上門,心中微微嘆氣,她就知道,盛天晴不會無緣無故地作弄汪大海,她心里擱著,想發泄,卻又不能說明,借著嘻哈打趣排遣,始終不能真正解決。
當時,韓昭只感到盛天晴身子微微一顫,便立即猜到觸動盛天晴心事正是花聰提到的人,而她或許正因這個人猶豫不決、苦惱不堪,甚至逃離樂丁。
韓昭無聲地坐到盛天晴身邊。盛天晴自嘲地搖搖頭,擦干淨臉上的淚水,說道︰「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了。可是還是不行!韓姐姐,你說你羨慕我,可我有什麼好羨慕的!離他再近又如何,他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不會在意他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只因為是他!他的眼里卻只有他的前途他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