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汝埏東城牆下,司馬鐵刀的長刀架住了泰虎的手刃,泰虎在盾兵的掩護下避開了飛箭與他短兵相接。
「呯!」銀光閃動,激烈的金屬撞擊濺出無數火星,映照進兩人充滿戰意的雙瞳,使力一抵,又分開,下一刻,又是一聲「呯」,泰虎的手刃應聲而斷。司馬鐵刀在家鄉打造的長刀外形雖普通,卻是取自水底寒鐵,自是鋒利無比。
泰虎一愣,隨即向一側閃躲,旋即又目光一閃,人影晃動中,他看到一抹黑色向司馬鐵刀沒有甲冑保護的面孔飛去,他立即不假思索地伸出手臂欲抓住那支自混亂中射出的箭,卻仍是晚了一步,劇痛提醒了他箭頭已扎入他的手掌!
「大哥!」司馬鐵刀專注于對戰,並未注意到這支從側面射來的箭。
泰虎看了正在滴落熱血的手掌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果斷折斷了箭桿。周圍的士兵們都驚呆了,他們不知要如何動作了,方才分明是這個敵將救了他們的主將一命,而宏州的士兵們更是無措,不明白這是什麼狀況,看泰虎的模樣又不是要投降。
泰虎卻自近旁拔起一支插在地面上的長槍,半空揮動一圈指著司馬鐵刀喊道︰「再戰!」
司馬鐵刀緊盯著他流血不斷的手,有些猶豫。
「你忘了這是戰……場……」泰虎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極為艱澀,他弓體,雙手捂脖,痛苦地蜷伏在馬背上。
「大哥,你怎麼了!」司馬鐵刀再也無心戰斗,驅馬靠近,焦急地看著在馬背上微微顫抖的魁梧身軀。
「鐵刀啊……」泰虎的聲音虛弱而喑啞,卻不曾抬頭。司馬鐵刀只有探頭才能听清他的話語。
「箭上有毒……呵……」
「何人射的箭!」
司馬鐵刀猛地抬眼,怒視正在圍攏的雙方將兵,他們的臉上也俱是驚疑,戰場上放冷箭是最不恥的勾當,竟然還淬毒,傳揚出去必將聲名掃地,將兵們若非情急是絕不會輕易嘗試的,此時他的目光落于其上,這才發現不是雙方軍隊的兵器,黑色的箭身散發著股股邪氣。
手臂被輕輕拉扯,司馬鐵刀只能再次探,听著泰虎氣若游絲的嘆息︰「算了……有人想取我的命……已非一日……」
司馬鐵刀只覺喉嚨被什麼給堵塞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心髒也是一陣一陣地抽搐,因為,他知道他救不了泰虎,見血封喉的毒箭,所以泰虎不願他看見自己此時的慘狀。
「……回……城……」泰虎說出這兩個字後,便再也沒有聲響,身上的顫動也漸漸停止。
司馬鐵刀垂下眼,低聲承諾道︰「放心吧,大哥,我送你回城,回到宏州王宮。」
宏州軍隊失了主將,立即炸鍋亂套起來,紛紛向城牆方向退去,再也沒有斗氣。
司馬鐵刀仰首望向東城城牆上的人影,他答應了泰虎,一定送他回城,他緩緩舉起長刀,指著前方,無聲地引領著部屬們。
攻下這座城池,他才能實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