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打破沉悶的氣氛,盛天晴正想詢問,一名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氣勢十足地走進殿來。
「听聞陶國公主到訪,何以不見父皇?」這名男子長相俊朗,身形並不多麼強壯,唯有一雙眼楮精爍銳利,映得四周眾人黯然無光,竟是十分霸氣外現。
「三皇兄。」眾位皇子皆恭恭敬敬起身行禮,突顯出此人的地位,唯有琉宇浩然仍坐于座上緩緩道︰「父皇腿疾突犯,正回寢宮調養。」
「哦?」男子眸光一轉,見到正與楚櫻低聲交談的盛天晴,上前頜首道︰「想必這位便是陶國公主了。」盛天晴本能地不喜歡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男子,一股強力的壓迫感隨著他的進來立時籠罩了殿內。
「正是,見過三皇子。」盛天晴從博卷那里知道此人如今最為得寵,很有可能不久後就會被立為儲君,表面上還得應承。
琉宇浩遠面上一派笑意,眼楮里卻沒有溫度,盛天晴敏感地覺得不自在,好比她站在盛沐環面前時的感覺,不同的是,盛沐環如同隔著迷霧的湖泊,令人看不真切,而琉國三皇子則將雄心和抱負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也許會令一些人俯首稱臣,唯命是從,卻是盛天晴最不認同的一類人,一切算計,一切謀劃,也許是她無法理解罷。
「公主遠道而來,可有想去的地方?」盛天晴乍一听差點失笑,兩兄弟問的話竟然一模一樣,果然是兄弟麼?可是蘇然與他是多麼不同啊。她無意識地看了琉宇浩然一眼。
盛天晴細微的表情被琉宇浩遠看在眼中,清澈無垢的眼神讓他感到一絲刺目,他幾乎立即判定這名陶國的公主對自己毫無用處,然而,他捕捉到了一個微小的信息,這名少女看四皇子的眼神絕不是初次見面該有的。
「四弟,你以前可曾見過公主麼?」冷不防,琉宇浩遠轉向琉宇浩然問道。
「不曾,皇兄何出此言?」琉宇浩然淡淡一笑,面上波瀾不驚。
「四弟只顧著游山玩水,難道就沒遇到過中意的女子?公主與你似是極為投緣,何不珍惜這個機會?」
其余皇子不知不覺走了個干淨,盛天晴總算辨別出這兩名琉國皇子之間的暗流洶涌,他們一個好比烈日,一個好比寒月,應是水火不容。
琉宇浩遠口中說著祝福的話,真實的想法恐怕無幾人知道,琉宇浩然心中卻是清楚,他是巴不得自己永遠離開琉國,永遠不出現,入贅他國不失是個不露聲色的好法子。
「皇兄協助父皇日理萬機,才是真正需要一個賢內助。不過,弟弟似乎听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琉宇浩然眼帶笑意,神情自若,狀似不經意道︰「皇兄屬意的那名女子失利下落不明。」
琉宇浩遠面上不曾變化,瞳孔則驟然收攏,利如劍刃,琉宇浩然毫不示弱,坦然面對。
盛天晴嚴重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眼見著一場無聲的戰斗即將展開,她適時開口道︰「此行不宜久留,還望兩位皇子在貴國皇帝面前多多提點,簽下合約,造福百姓。」
不穩定的氣氛猶如被意外射入一道光,紛紛碎去,琉宇浩然打破沉默應道︰「公主請放心,父皇既已留言,一定會照辦。或許還會讓三皇兄來處理此事呢。」
「四弟太謙虛了,父皇一直都稱贊你辦事的能力,既然回來了,當然會委以重任!」此時的琉宇浩遠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已非霸氣了,而是戰氣。
儲君未立,能者居上。這個道理盛天晴當然明白,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達不到成為一國之君的要求,盛沐環是否會另擇他人?或者像眾人早已猜測的那樣自立為王?因果到底哪一邊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