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海皇正式隆重地召見了盛天晴等人,直到此時,盛天晴才明白海皇自己其實也正處于群臣圍攻中,他沒有很快答復她昨日的問題,也是出于安撫一些大臣情緒的目的。
原因無他,便是陌豐海後的人選問題。
「眾卿不必多言,此前聯考慮到多方因素遲遲未決是聯的責任,現已將旭鳴長公主迎回陌豐,眾卿難道仍不能理解聯的決定嗎!」海皇的聲音不似昨日溫和,多了一位厚重和沉穩,在殿中回響,頗有氣勢。
盛天晴坐在一側,有點郁悶。方才到正殿後,先是有一幫大臣爭先恐後地遞上各國公主的畫像,想來他們抵達陌豐給他們的刺激不小,後又有一幫大臣指桑罵槐地指出南海商路不能輕易開放,陌豐只有緊緊抓牢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唉,海皇也很痛苦吧,每天都要面對這些大臣的輪番轟炸。她苦惱地想。
陌豐的政體與他國不同,成為海皇的條件除了是擁有皇族血脈的王子之外,還必須經過由大臣組成的內閣和民間各界組成的議閣長達十年的考核,所以,就算有高貴的血統,沒本事就得下台讓位,另外,王子之間允許競爭,再殘酷都被默許,所以,一位海皇的產生即充滿了一部血淚奮斗史。這些都是盛天晴從甄別倫那里听來的,從某種程度上,陌豐提倡平等,平等競爭,平等交易,平等外交,這種思想也滲透入商業,所以陌豐的商人遠近聞名,很受歡迎。
「陛下,不可啊!」所以,眼前就又有一位翹著白胡子的老臣上前勸諫道。「海後代表著陌豐的形象,今後是要母儀天下的!旭鳴長公主素有賢名,不想竟遭此變故,臣也很痛惜!可是萬事總要有個變通,請陛下選擇最有利于陌豐的人選!陛下,三思啊!」
也許他說的對,但這未免也變得太快了!盛天晴在心里月復誹,抬頭看向海皇,看他怎樣處理。
海皇沉聲答道︰「愛卿難道要聯違反約定?一國之君一諾千金,反悔必為天下所不恥!」
「陛下可以不必違約,有一個辦法可以為陛下解憂,何不采用一舉兩得之法?」另一個青面長臉的大臣上前建議道。
「一舉兩得?」海皇面色不變。
「陛下可另聘一位待字閨中的公主為後,旭鳴長公主則為妃,從此在待遇賞賜上不分先後不分高低一視同仁,既顯示出陛下信守約定,又顧及了陌豐的形象,這樣豈不成為一段佳話。」
想來這個人的話很得人心,立即有許多大臣附合。
盛天晴則驚得張大了眼,這實是是個很好的借口,任何人听了都會不自覺的點頭。
海皇可能一時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只沉默地坐在寶座上,但臉色有些慍怒。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當初聯下旨接回長公主時,為何無一人阻止?」半晌海皇才不快地開口道。
「陛下當初執意要接回旭鳴長公主,心意已決,臣等自知勸說無效,只好等公主到達再向陛下請求。」答話的是一直站在盛天晴對面柱子下的男子,白晰細瘦,很像某種軟體動物。
「胡鬧!聯意已決!休要多言!」海皇忽然站起身來,大跨步下得階來。
「陛下!陛下!請三思而行!」執反對意見的臣屬紛紛請求道。無奈海皇大袖一甩,憤然離去。
盛天晴先是驚訝,海皇怎麼這樣沉不住氣?後一細思,這下商談之事豈不是又泡湯了,抬頭望向還候在下面的甄別倫,見他也是一付煩惱模樣。
真真假假,海皇到底是怎樣打算的?
盛天晴忽然發現,海皇才是真正的變臉王,希望不是她想的太多,她總感覺南海商路的開拓困難重重。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海皇不會放棄盛沐微,這些反對的大臣也許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海皇反過來利用了一把。
盛天晴下得座位,去喚陷入深思的甄別倫。「甄大人,退朝了。」
「是,公主。」甄別倫沮喪地應道,站起來晃晃悠悠差點摔倒,幸得一旁的司馬鐵刀扶住才不至于跌地。
三人在殿內臣屬怪異的目光掃視下離去,這一局還真是難熬,盛天晴心道,真正的戰役才剛開始,退縮就只有迎接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