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沐微伸出雙手,放在他們緊握著的手上面,輕輕握了下。
你們也要照顧好對方,無論何時。
盛天晴仿佛听到她這樣告訴他們,一股溫暖一絲甜蜜,只為一個懂得的人。
「殿下放心!」司馬鐵刀突然單膝跪下,明亮的雙目只看著一個方向。「臣定會把蓮花兒視作自己的眼楮,自己的心髒,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它們受到傷害!臣定不會輕易舍棄自己的性命!」他第一次在另一人面前稱呼那個名字,仿佛是一句簡單的誓言,卻是一句最動人的誓言。
盛天晴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淚水又滑了下來,她不想哭,可這與堅強與勇敢沒有關系。
從來都是自己說喜歡他,就算一開始他躲他逃,她都沒有放棄過,她曾經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還是不能放手,直到小島上與他互訴衷腸,雖然後來被蘇然攪成一團亂麻,但只要明白他的心里有自己她也便小小知足了。
司馬鐵刀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喜歡她,只是用他溫暖的懷抱包容她、珍視她,哪怕她調皮搗蛋捉弄他,她有時候也會暗地里埋怨,他怎麼就不說呢,不過是一兩個字,一張口就行。可是現在,當著她的親人,他說她是他的眼楮,他的心髒,他的生命!
「公主,這……」眼見盛天晴淚珠子越掉越凶,司馬鐵刀有點手足無措起來,難道他又說錯話了?抬起手又想起盛沐微就在一旁,只得一臉焦慮地緊緊握住盛天晴的手。
盛沐微收回雙手端起一旁的紙筆寫下一行字,抬手拉住盛天晴抹淚的右手,盛天晴抽抽鼻子,接過來輕輕讀道︰「願得同心,比翼齊飛。」
「小姨!」盛天晴再也忍不住了,放開司馬鐵刀,半跪著抱住盛沐微哭泣。她不明白盛沐微為何要在此時此刻祝福他們,難道她對自己的未來不曾確定?難道她不曾相信過海皇的情意?「你一定要幸福!」可是,這樣的話語又怎麼能憑自己的一廂情願,盛天晴在突臨的欣喜之後陷入一種深深的難過之中。
「殿下,船已行至港口,請容奴婢為您準備。」阿鸞的聲音突然在外響起,盛沐微抬起袖來擦去盛天晴臉上的淚珠,向司馬鐵刀頜首,讓他帶盛天晴出去。
听著外面隨著波浪起伏的宛若鯨鳴的樂聲,盛天晴在司馬鐵刀語無倫次的笨拙安慰下,揪緊的心才慢慢緩過來,抬眼望去,一艘船頭掛著鯨骨結彩的船朝他們靠過來,海皇的乳母郝天鳳滿臉掩不住的喜色,輕快步上船來,向打扮停當的盛沐微賀喜道︰「恭喜娘娘!今日真是大喜之日!南方海面竟然出現了獨角鯨,祭司們都說這是海神對陌豐的祝福,對陛下和娘娘的祝福!」
「願陌豐風調雨順,國富民昌。」盛沐微揚手讓阿鸞展開早已寫好的紙卷。
「是,借娘娘吉言!」郝天鳳歡喜地跪下,她本是個嚴謹的人,今天確實是因為她太高興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終于成親了,而且是他自己心里最為中意的,就算無數大臣反對,就算未來的海後娘娘並不完美,她也是真心高興的,也決意要全心全意侍奉這對新婚夫妻。「請娘娘隨奴婢來。」
在郝天鳳的引領下,載著盛沐微的御攆被抬上了通往舉行祭祀高台的木廊,來自陶國的僕從唯有阿鸞被允許跟從,盛天晴站在船頭,仰首目送著她們遠去,遠遠的,在那海天之間,看得見一個默默佇立在紅日中的紫色身影。
這一場等待,整整十年,海皇無央?胤約等了整整十年,他的心一如既往嗎?當他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時便登上了皇位,親自締結了這份婚約,如今終于完滿,此時的他又懷著怎樣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