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吧里出來,天色未晚,夏日傍晚的余暉仍無比刺眼。眼前一下子開闊起來,不像網吧里那麼壓抑。舒緩緩有種從鬼門關里走一遭後再回人世重獲新生的感覺。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仿佛要把方才2個小時內肺部吸入的污濁空氣徹底排出體外,換成室外清爽的氣體。
夏常威覺得好笑︰「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是出入網吧的菜鳥。以後不要再來網吧了,非得來的話就叫上我。你看你,一窮二白的,兜里揣著5塊錢就來網吧,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叫人怎麼放心。網吧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萬一有什麼事,不是要急死人了。」
舒緩緩扮了一個鬼臉,學著他的樣子說︰「那你也不要來了,非得來的話就叫上我。知不知道?」最後一句還加重了語氣,表示嚴厲。
夏常威馬上接嘴︰「好啊。我來的話一定叫上你。不過,沒這個機會了。」
舒緩緩感慨道︰「我進去網吧後,老覺得做賊般,心虛得厲害,鬼鬼祟祟地找位置,幸好踫到了你,就有如在惡婆家踫到了娘家人一樣的親切,哈!差點就熱淚盈眶老淚縱橫了。」
就好像,在網吧里,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和你,相依為命。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舒緩緩「哎呀」地叫了起來︰「剛剛稀里糊涂地退了錢之後總覺著來網吧有很重要的事,原來是失約于同學了。」說謊的人需要有一個好的記憶力。虧舒緩緩還記得這個謊,否則被識破了,豈不尷尬死。雖然她死不承認自己在撒謊。
夏常威還未開口,舒緩緩假裝生氣道︰「都是你啦,看你那些照片,竟忘了做自己的正經事了。你說說,要怎麼賠我?」明明是自己要求看的,卻擺出一副是被夏常威求著看照片的委屈狀。
夏常威則很配合地唯唯諾諾道︰「我錯了,大小姐,請問該怎麼賠呢?」
舒緩緩望見不遠處有一家賣冰淇淋的雜貨店,頓時兩眼放光,仰著臉對夏常威撒嬌似的說︰「我要吃冰淇淋!」
夏常威撲哧一聲笑開了,眼里盡是疼愛,連聲說道︰「好好好,小的這就去。你呀,真是個小孩子。」
沒一會兒,舒緩緩手上便握著一根圓筒冰淇淋使勁舌忝,開心地笑道︰「嘻,敲詐成功!」
夏常威看著她像孩子般地笑著,情不自禁地用手拭去她嘴角邊殘留的冰淇淋,很自然地。
舒緩緩卻不自然地把頭扭開,假意看向江面上被晚風吹開的陣陣漣漪,在夕陽的殘照下波光粼粼,好不寫意。不知是不是余光也灑在她臉上,紅通通的,**辣的,冰淇淋吃進去也無法消減那份熱意。
夏常威張開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走神走到哪去了?快回家吧,你一聲不吭地跑出家門,家里人要擔心了。」
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點點頭,乖乖地跟在他旁邊一起走回家。
她都說不用送她回家了,他還是堅持把她送到門口。
「夏常威,謝謝你啦。要不要進去坐坐?」舒緩緩一道家門口,主人翁意識就特別強烈。
「不了,改天吧。趕緊進去吧。」夏常威打了一個再見的手勢,轉身下樓了。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好的下午。
看著他漸漸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她的嘴角彎起來快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