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年少靜悄悄地開 第一章 高唱《義勇軍進行曲》

作者 ︰ 霜之哀凍

今天已是軍訓的第20天了。夏日的余燼仍久久不肯熄滅,仿佛準備在他們軍訓的這一個月里全都燃淨,再突兀地墜入秋天的涼意。

下午的太陽尤為毒辣,一點兒不留情地送出一波又一波的熱浪,樹葉兒萎靡不振,花草奄奄一息,路面的坑窪處不僅未能見到水跡,還回饋給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股向上的熱氣,穿鞋子走路濕熱並存,倘若赤著腳,只好犧牲那還算皮糙肉厚的趾頭踮著腳尖走了。知了本性難改,叫了整整一個夏天了仍不知疲倦,生硬依舊清脆,響亮得很,給人在沉悶中更添幾分心煩氣躁。此時正值一天中最為酷熱的時刻。

35#303宿舍仍然一片安靜,只听得四台電風扇的呼呼風聲和天花板上那兩台老式的搖頭風扇吱吱呀呀扭著脖子痛苦的申吟,還有風被它的三片葉子攪動翻騰的呼呼聲。細听,隱約可听見安詳均勻的呼吸,更似能听得見汗液被風掰成汗珠一點一點地蒸發的微弱的碎裂聲。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一個平靜的午後。

宿舍走廊外面的嘈雜紛亂的腳步已在操場上在教官的嚴催緊令的哨聲中整齊劃一,排長數了一數,皺了皺眉,少了4個人頭。

「啊!遲到了遲到了!」張汶汶被一個噩夢纏身,在床上手舞足蹈,還大喊大叫。

肢體帶動床的震動和頻率極高的聲波一分不弱地直接傳導到了隔壁床--舒緩緩的窩。她勉強撐開沉沉的眼皮,拿過床頭的手表,才一點四十分嘛,不急,再眯一會兒,太累太困了。

這些天的高強度訓練讓她骨頭酸軟,站立時簡直直不起腰來,走路時都穩不住腳步直打顫,雙手夾菜時更是抖得不行。舒緩緩一度懷疑自己報考的到底是師範大學還是國防軍校,否則……

等等,為什麼剛剛看著手表,那時針比分針還短呢?舒緩緩不放心地再拿起來看看。

什麼!明明是兩點三十幾分了!她的心一跳,又一沉,一個激靈從床上蹦的老高,大吼︰「起床啦!我們遲到了!」說罷飛速地跑到三個舍友的床邊,手向上夠著了床沿後,抓住她們的睡衣猛搖。

四個人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了草綠色的軍裝,你幫我扣上腰帶我幫你戴好帽子,顧不上再檢查彼此的儀容儀表,四個人攜手狂奔。

然而,要從宿舍區走到操場,按平時的速度,大約要半個小時。路程何其漫漫吶!

跑了5分鐘,四個人竟然還沒突破宿舍區的重重柵欄,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是在這等炎熱中,她們的腳步逐漸慢下來,干脆就走路了。

舒緩緩喘著氣說︰「反正晚一分鐘是遲到,晚一個小時也是遲到,不如慢慢走吧,萬一誰給中暑了,倒還得不償失呢。」

汪素馨笑嘻嘻地說︰「中暑了才好呢,免得又要訓練又挨批的。」

張汶汶白了她一眼︰「傻妞,你以為中暑是好玩的啊。」

顏夕苦著臉,垂頭喪氣道︰「我們那個教官好凶,遲到這麼久,肯定逃不過他的大發雷霆。想起來都覺得好可怕。真想破罐子破摔,索性不去了。先給自己放假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我們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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