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風也來湊熱鬧了。四個人去爬山。
季風一路上一臉古怪地看著舒緩緩和夏常威。他不停地在轉頭和歐陽郡說話時用余光瞟後面的他倆,偷偷地問歐陽郡︰「夏常威舒緩緩的男朋友嗎?」
歐陽郡沒好氣地回答︰「怎麼就那麼八卦呢,緩緩有男朋友會不讓你知道?」
季風好脾氣地噤若寒蟬,心下卻委屈著︰是好朋友才會多問兩句嘛。
歐陽郡早上出門時是和舒緩緩手挽著手並排行走的,而夏常威就走在舒緩緩的另一邊。和季風踫上頭之後,歐陽郡就被季風連怪帶騙地牽走了。其實季風每這麼做,歐陽郡也是會撇下夏常威與舒緩緩,和季風一起走在前頭的,給他們創造一下二人世界,她想讓舒緩緩多和夏常威單獨相處。等等,有沒有搞錯啊,她和季風才怕別人當電燈泡,為什麼要擔心自己會成為電燈泡照亮那兩個猜來測去的人呢。
夏常威和舒緩緩走在後頭,兩人神色如常地說笑著,一點都沒有感情進展的意思,歐陽郡回頭看的時候氣的鼻子都歪了。不解風情的夏常威,主動牽牽緩緩的手也行啊。
他們去爬的那座山,是本地最高的一座山,名為霞雲山,名字倒是好有詩情畫意,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寓意,可能是哪個領導信口胡謅一個而就此命名的。
山上砌了一條蜿蜒而上的石階,大小不一,每一個石階沿由幾塊數量不等的類圓形石頭瓖嵌而成,遠遠看去,就像一個人的腳趾頭,與階身連在一起,像一個大腳丫,一步一步地往上。低頭細看,有的石階上還長出了女敕草,預示著春天的來臨。
今天本是一個大晴天,卻由于兩邊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枝葉交纏在一起,在石階上方「蓋」了一個天然的「屋頂」,太陽的光勉勉強強透過遺漏的縫隙斜照進來,落在石階上,仿佛碎了一地的玻璃。在這里,似乎見不到生命凋零的衰敗,而處處展示的,竟是一片勃勃生機。冬日里爬山的人不減反增。本來可容得下5個人並排行走的石階,由于游人眾多,而顯得極為狹窄,有時候想超越前面慢行的人,還得側身而過。每走一段距離,就有賣冰糖葫蘆、甘蔗、各種手工藝品的小攤,吆喝聲不絕于耳。
夏常威和舒緩緩慢騰騰地走著,而前面的歐陽郡和季風早已不見蹤影。行走速度如此之慢,主要還是因為舒緩緩,而夏常威則根據她來調整自己的步伐。這樣走走停停,免不了要落後。
「哎呀,不行了。好累。」約莫走了一半,舒緩緩忍不住彎下腰來,活動活動筋骨。夏常威站在比她高一個石階的地方,回過頭看著她,伸出手︰「我牽著你走吧,這樣就不會那麼累了。」
舒緩緩直起身,仰起頭看他,恰好對上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上,可見一小叢冒出頭的胡渣,像刺蝟一樣,應該很扎人吧。他偉岸的身軀挺立著,讓她無端生出一種安全感。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了,而是一個經得起大風大浪的男人了。
她突然很想靠在他寬厚的胸膛,找一找丟失已久的安全感。
這個想法,也就那麼一瞬間。
理智終究佔上風。
她跳上台階,佯怒道︰「這麼小瞧我,才不要你的施舍呢。」
說罷昂著頭向上走。
一句話,就把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他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搖頭,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