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蕭然僵硬的點了點頭,跟著梁爸爸一同進了屋,眼底那晦暗不明的戾氣一閃而過。
梁爸爸推著輪椅回到客廳,沙發上,藝晨抱著靠枕,雙腿盤起,拿著話筒正在講話,兩鬢略顯凌亂的發絲垂在耳邊,有些俏皮。
看著她這般毫無形象卻又自然的模樣,黎蕭然不自覺的揚起唇角,要是每天都能見到她這般毫無顧忌的模樣,該多好!
「小伙子坐吧,別客氣。」梁爸爸指了指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想喝些什麼?茶還是咖啡?」
「茶吧,麻煩伯父了。」
他猶記得,在不久前姚家的竹亭里,唇邊那抹馥郁的茶香,還有女子泡茶時的那份專注。
目光對向仍沒有打算掛掉電話的藝晨,黎蕭然只覺得心里很是復雜。
「嗯,我知道的,你在Y市自己注意點啊,晚上別熬夜……還有,記得吃早餐,你的胃不好,別落下病根了。」
「我大概過幾天就回去吧,你放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是誰給我一根棒棒糖就可以把我給騙走的……呵呵,好啦好啦,我明白啦!國慶的時候一定帶你回來,行了吧?小氣鬼……」
藝晨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的男人覺得甚是刺眼,他有些嫉妒電話另一端的齊恆,為什麼這麼明媚的陽光不屬于他呢?越是這樣想,黎蕭然越是迫切的想要得到原不屬于計劃範圍內的她。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的心居然不受控制,時不時的就會在腦海中浮出這張淡然的臉龐,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的心漸漸松懈了防備,也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這樣的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只是十分想要將她變為自己的私有物,然後珍藏。
等到梁爸爸泡完茶回來,藝晨也總算是掛下了話筒,汲著拖鞋幫梁爸爸把茶盤里的杯子擺放在茶幾上。
「小伙子等久了吧,呵呵……來喝茶吧,這可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好著呢!」
梁爸爸樂呵呵的看著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甘甜,的確是好茶。
黎蕭然放下茶杯,盡管還是一臉冷漠,但相比較方才在門口,已然是溫和了許多。
「爸,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姓黎,我現在是他的實習助理。」
梁爸爸听到對方的姓氏,微微一愣,心猶針扎,但很快就回了神。「原來是黎經理啊,真不好意思,麻煩您送我家晨晨回來。晨晨性子有些急,您別放在心上啊,其實她做事還是蠻細心的……」
「梁助理的確很不錯,在工作方面我很滿意。」
「那就好……這孩子從小就吃了太多苦,我就怕她敏感,被外面的人給欺負了去……」
梁爸爸有意無意的打量著黎蕭然的神色,卻見對方依舊冷漠如常,卻合理的與他閑聊著。
對于領導親自送女兒回來,梁爸爸絕不會相信什麼順路一說,畢竟人有身份高低,像他們這些公子哥兒,平白無故的,會願意跑到這偏遠的地方來?說為財,他們家無金無銀,連基本的生活費還是靠政府補貼和藝晨打工的錢賺來,而他的身體,每個月所花費的醫藥也佔了大半的費用。說為人,自個兒家的閨女也最多算得上是清秀,怎比得了他們上流社會的名門淑女,高雅端莊?
于情于理,梁爸爸實在是想不通黎蕭然的動機,可是對方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他也不好趕人,只能坐在旁邊以禮待之。
就在客廳里逐漸陷入無言的尷尬境地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兩道極不和諧的聲音,讓客廳里的三個人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藝晨朝門口看去,果然,這樣的情景已經讓她有些麻木了。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就知道賭!說,昨晚上又輸了多少?」
「唉唉唉……媽你輕點,我耳朵都要被你給揪下來了!」
「跟老娘我耍嘴皮子呢是吧?要是把你耳朵揪下來你能長點記性的話,老娘我保證把你倆耳朵都給卸了,信不信!哼,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倒好,一天到晚的往外跑,一回家就是欠了一的債,你當老娘我是開銀行的還是搶劫的?」梁媽媽一手叉著腰,一手拽著張寰的耳朵拼命往家里面走,氣呼呼的表情配著臃腫的身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驚悚猙獰。
張寰抓著梁媽媽的手,弓著腰提著腳尖,盡量讓痛意減到最輕,一邊求饒一邊還不忘了說好話哄著她,要知道,從老頭子那里拿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想辦法從她的小金庫入手了。
「我說媽你輕點兒輕點兒……要是卸了兩耳朵,到時候找不到媳婦兒你沒得抱孫子怎麼辦,好歹你兒子我這張臉還能看,如果殘了或是缺了,那我豈不是要光棍一輩子……哎呦!」張寰的音量猛地提高,讓藝晨的心驚得顫了幾下。
梁媽媽狠狠地松開了他的耳朵,「呸,也不看看你這模樣,丟到人群里也未必能夠找得出來!一天到晚只知道賭賭賭,還想找媳婦,你美的吧你!有人肯看你一眼就不錯了,要是真有姑娘嫁你,那一定是祖墳上冒青煙!」
張寰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提到媳婦孫子,口氣立馬就好了很多,盡管听起來依舊是尖酸刻薄。
他模了模鼻子,一臉痞子樣,「哎呀我說媽啊,就憑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給我找個媳婦兒會那麼難?再說了,我去賭錢還不是因為想要賺個媳婦兒本嘛。好了媽,你也別氣了啊,女人生氣老的快,你看……這眼底都有皺紋了。」張寰指著她眼瞼下方,驚訝的叫了起來。
這一驚一乍,反倒是讓梁媽媽緊張了,急匆匆的就想要跑進房間,卻在下一秒停下了腳步。
客廳里坐著三個人,皆皺著眉,她回頭看看兒子,不禁有些懊惱,剛才怎麼就沒發現客廳有人呢!要是就那老頭子和小丫頭,也就算了,偏偏還坐著另一個男人,看那樣子,地位還不一般。想到剛才自己的那些舉動,她倒是有些局促不安。
「呀,這不是我們的高材生嗎?怎麼,今兒個倒有時間回來了!」
張寰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男人的身份,自顧自的挑了一處坐下,敲著二郎腿,伸手拿了一只洗干淨放在果盤里的隻果,「 嚓」一聲咬了下去。
「我說晨晨啊,這大半年不見的,今天帶著凱子回來啦?說說,這家伙是做什麼的?」拿著隻果的手指了指坐在對面的黎蕭然,而雙眼在不住的打量著男人全身上下的行頭值多少錢。
卡迪亞的手表,範思哲的手工西裝襯衫,以及一雙不知名的皮鞋……看到這里,張寰的雙眼已經流露出了貪婪的精光,甚至在心里盤算著如果藝晨嫁給他,自己能夠拿到多少好處……
黎蕭然對這樣的目光很是反感,那樣的貪婪,和淡漠的人兒並不相符,要不是早早的就了解了梁家的情況,他還真的會誤以為張寰是不是撿來的!
梁爸爸倒是最先沉不住氣,平時懶散說話沒頭腦也就算了,難道他沒瞧見對方的裝扮所表現出來的身份嗎?還說出那麼多不知死活的話……梁爸爸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又礙于客人在場不能發作。
梁媽媽見氣氛不對勁,也不敢多說話。兒子沒有察覺也就算了,可是她可不想把火燒到自個兒的身上,這個男人打她第一眼瞧見,就覺得並非常人。那樣的冷漠,好像一眼就可以把人給凍死!
她站在黎蕭然的背後,拼命的朝張寰眨眼示意。
「媽,你眼楮怎麼啦?怎麼老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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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好友南飛雁完結文《王爺,我要辭職》
她是他綁來的王妃
所謂的婚禮,所謂的恩愛,
也不過是演給別人看的一場戲
對她來說,王妃只是一項工作
還是被逼上崗。
「王爺,我要辭職」
「不準!」
「我干不了!」
「干不了也得干」
「那我就找份兼職!」
「敢給我戴綠帽子,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