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蕭然的決定沒能讓顧曼芳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好原地跺了兩下腳,憤憤的瞪了黎政一眼,就回了房。
兒子不听她的話,顧曼芳心里自然是難受的。但她感到更氣憤的,是那個被兒子放在心上的女人。一個家庭背景不過爾爾的大學生,竟能讓自己的兒子如此毫無顧忌的與自己對峙,這樣的情況,她不容許繼續發生下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這個狐狸精,然後把月兌軌的一切重新拉回來。
她喜歡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三十年的婚姻讓她受夠了冷漠,想想曾經那個驕傲的她,如今卻變得這般蕭條,心里的不甘愈發的強烈。
這一個月,黎家陷入了冰冷的氣氛中,而與之相同,藝晨也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
半個月了,她一直都呆在家里,誰都不肯見,什麼也不想說。就這麼像游魂一樣的在家里待著。齊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有好幾次,藝晨忍不住用手機按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卻在按下撥通鍵的那一刻又匆匆的刪了,望著手機屏幕發呆,然後流淚。
短短的十幾天,她卻覺得自己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她愈發的覺得自己懦弱,就連想找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因為作息的混亂,此刻的藝晨瘦的有些可怕,往常柔順的發絲此刻也變得枯燥,毫無光澤。
「晨晨,出去走走吧,老是待在家里對身體也不好。」
梁爸爸拄著拐杖揍了進來,靠著藝晨坐下,伸手模著她的頭發。
心很疼,女兒這些年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那日黎蕭然的所作所為他看的很清楚,那種勢在必得的態度,連他都不敢多說什麼。
該怎麼說?
男人最了解男人,更何況黎蕭然還不是一般人。
他畢竟也曾是Y市中醫院的院長,Y市那些大人物他多少也听說過。黎蕭然更是其中之一,幾乎每天報紙上都會有他的版面,從未間斷過。
不管是花邊新聞還是財經報道,都可以表現得出,這個男人的優秀。
梁爸爸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得好,這樣至少可以彌補這些年他對女兒的虧欠。可是像黎蕭然那樣的身份,他卻遲疑了。
下意識的覺得,黎蕭然,並不適合她。
「爸……」
藝晨開口,卻覺得喉嚨干的刺痛。
她,有多久沒開口說話了?
這些天,她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把自己封閉在心底那個狹小的空間里,久而久之,她竟然也忘了自己的聲音是什麼樣的了。
梁爸爸嘆了口氣,拿起剛才放在手邊的水杯,「慢慢喝,喝急了反而不好。」
藝晨接過,听話的小口啜飲。
許久,杯子見了底,藝晨也覺得火辣辣的嗓子有了緩解。
「爸,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她枕著梁爸爸的腿,一臉迷惘。
她面臨的,是一個三岔路口,不知道哪兒才是通往幸福的方向。她需要有一只手,帶領她。
齊恆,她不敢找;黎蕭然,她不能找。唯一能找的,似乎也只有自己的父親了。
那麼多年來,父親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很高大的形象,仿佛是一棵參天大樹,可以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雨。
「那你能先告訴爸爸,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嗎?」梁爸爸低頭,輕嘆著順撫她的後背。
藝晨搖了搖頭,她就是不知道啊。現在的腦子里要麼混亂一片,要麼空白一片,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藝晨的反應沒有讓梁爸爸感到驚訝,相反,到似乎是在預料之中。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疊好的淺綠色的紙張,放在藝晨的手心底。
「出去走走吧,把該忘的先暫時忘掉,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你不是喜歡蘇杭的景色麼?這個時候去轉轉是最適合的。」
梁爸爸想的很周到,前兩天就去附近的旅游社咨詢了一下,選擇了女兒最喜歡的景點,替她報了名。
藝晨打開一看,是去杭州的三日游。那里的景色,的確很美。
只是,她知道,就算這三天能夠忘記最近發生的一切,可終究還是需要回來面對那未知的以後。
藝晨心下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小心翼翼的將合同收好。
梁爸爸的意思很明確,她好意的承受了下來,也按著梁爸爸的意願出了門。
梁媽媽很不樂意,她認為,有些事情總該早早的就解決好,尤其是這種婚姻大事,關聯到有錢人家的,那可馬虎不得!
只可惜,當梁媽媽要拖著藝晨去Y市找黎蕭然的時候,藝晨早就背著包包跟旅行團離開了L市,在前往杭州的路上。
西湖的風景很美,藝晨靠在觀光船的欄桿上,享受著這短暫的愜意。她眯著眼楮,任由清風將她的長發肆意聊起。
「梁小姐?」
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帶著陽光的氣息,讓藝晨的心情頓時好了大半。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能夠讓她的心情恢復對如此之快。
藝晨折身,卻看到穿著一身白色休閑裝的寧耀軒正眼帶笑意的望著她。
「寧先生。」藝晨頷首,禮貌中帶著些疏離。
寧耀軒微微皺起了眉頭,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上次他們處的很好。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她就對他如此冷漠了呢?
他上前了幾步,同她並排站著,愜意的靠著欄桿享受微風的輕撫。
「我能叫你晨晨麼?」寧耀軒開口,沒有預想中的尷尬或不好意思,「總是叫你梁小姐,感覺太陌生了些。女乃女乃很喜歡你,不見得我們每次見面都是你一句寧先生,我一句梁小姐吧?」
男人話語輕快,一點兒也沒有高傲的架子。仿佛他們本就是相識已久的熟人,不需要過多的禮節。
藝晨被他的笑容迷惑了神志,如果說方才還是對他有些疏遠的話,那麼現在,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就和宋曉詩一樣的相處,很是自然。
「好啊,那我怎麼……」
「叫我名字好了,我朋友都叫我耀軒。」男人搶過了她的話,沖她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好,那就叫你耀軒!」藝晨抬眸,眼眸如星。
這一刻,她終于沒有再被那些該死的回憶束縛,自在的和寧耀軒兩個人靠著船欄肆意的聊天。上至歷史人文,下至時事笑話,讓寧耀軒一再對藝晨產生驚喜之情。
原來,滿月復詩書氣自華,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平淡如她,卻有著鮮為人知的閃光點。有妻如此,此生足矣!
------題外話------
終于把某人給折騰出來了,實在是不容易哇
話說落落好悲催,最近兩天領導不斷的布置任務下來,都是大工程,雜志要重新修改,然後校對出版,還有人事檔案招聘神馬的,偶是新人哇,不帶這麼折騰偶滴,胃都痛了說……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