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耀軒沒有繼續強迫藝晨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只是告訴她,他會等,等到她走到他的身邊為止。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的站了一會兒,考慮到藝晨的身體,寧耀軒最後還是早早的離開了,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她,讓她好好的休息。
男人一走,藝晨就扶著沙發坐了下來,盯著桌面上整齊的羅列著的水果發呆。
寧耀軒對她的好,一開始她只當是普通朋友一樣的關心,卻不想直到他們最近幾次見面,她才發覺男人的用心,想拒絕,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之就是一個人很糾結很苦惱,對這樣的感情,藝晨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她能告訴他,她至今為止心里還有明少恆麼?
藝晨忘不掉,也戒不掉想他的念頭,就像是毒癮,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說要忘記,太難了。
是啊,十年的相處,說忘就忘,怎麼可能呢?
手指踫到了放在邊上的拎包,她突然想起手機似乎快沒電了,便拿過包翻找手機。
哪知,等到翻出來的時候,藝晨一臉黑線,這才回憶起中午的時候宋大小姐接了黎蕭然的電話一頓火把手機和電板給分了家。她嘆了口氣,拿出備用的電板放了進去。
剛開機,就有不少來電顯示不住的往里頭鑽,藝晨一陣頭大,她將手機擱在茶幾上以後去了趟衛生間,再次出來的時候,她數了一下短信呼的條數。一共二十多條,近四十多個來電,號碼都是同一個人的。
「人為什麼憑感動生死相許/擁抱前離別後/是否魂夢從此相系……」
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藝晨緊盯著上頭的號碼,一時猶豫到底該不該接。
而在雲麓山莊,黎蕭然听到手機不再是冰冷的機械女音時心里頓時激動了起來,打了她一天的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現在總算是開機了。
他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候著那邊接通,握著欄桿的手在不自覺中已經緊緊的攥了起來。
中午的事情是他考慮不周,明知道她是和宋曉詩一起出門的,可因為那張照片實在是礙眼,而他正巧在那個時候召開緊急會議,于是照片便起了催化的作用,讓他一時失了理智,沒有思考好一切就莽撞的打了電話。等到宋曉詩那段話把他罵醒了以後,他懊惱的想要打回去道歉,卻已經晚了。
于是,整個下午乃至晚上,他一直不斷的在撥打這個熟悉的號碼,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期盼,在這一刻總算是定下了心來。
藝晨,接電話,快接電話!
他在心里緊張的吶喊著,只期盼藝晨能夠感應到他的急迫,給他一個回應。
就在黎蕭然以為電話要自動掛斷的時候,天籟般的嗓音瞬間在耳邊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你打電話來干什麼?」清清冷冷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淡然。
可是在黎蕭然的耳中,這樣的回應已經對他是極其不錯的了!他開心的抓著電話,絲毫不在意藝晨對他冷漠的態度。畢竟是自己之前不好,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藝晨……你,吃過飯了沒有?」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突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黎蕭然只覺得腦子里空空的,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
「嗯。」
「你現在在哪里,要不要我接你回來?」
「不用,我想在曉詩這里住兩天,你不用來接我。」
「哦。」男人莫名的有些失落,听到她說在外頭住兩天的時候,心里愈發堵得難受。
她還是在怪自己,不然藝晨早就回來了。因為出門前,他們還說好的,她八點之前會回來。
他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九點一刻。
懊惱的垂下頭,此刻的他早就沒有了商場上決策時的那股風範,就像一個沒有得到禮物的孩子,垂頭喪氣的哀怨著。
第一次覺得,被老婆丟棄在家是多麼的讓他抓狂。他已經在床上翻來覆去很多次了,就是睡不著,原來,孤枕難眠是這麼折騰人的一件事情!
「藝晨……中午的事情,對不起。」
手機另一端安靜了好久,黎蕭然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他突然有些慌張,這樣的感覺對他而言不好,一點也不好。
藝晨只是有些疲憊,換了個姿勢側臥在沙發里。柔軟的觸覺觸動了她的感官,迷迷糊糊的幾乎快要睡著了。所以她听到黎蕭然的話,也沒有什麼反應。
「藝晨?」
如果黎蕭然知道,自己第一次放下架子對一個女人道歉,而對方卻已經處于似睡非睡的狀態而沒有听清楚,或許他會立馬從陽台上跳下去!
第一次啊,真的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向女人道歉!
「唔……」藝晨隱約間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嘟囔了一下以後這才吃力的睜開眼楮。
黎蕭然立馬察覺了她的疲憊,也不敢多打擾她,孕婦嗜睡這個事實他早就已經清楚了,平日里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藝晨這時候也早就已經睡著了,如今還能跟他講電話,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愧疚。
「好了,你早些睡吧,記得睡覺的時候把門窗關好,手機關機以後放在抽屜里,別放在床邊,知道嗎?」
「嗯。」
「晚安,老婆!」男人微微勾起唇角,顯然是很喜歡這麼叫她。
「嗯……」
藝晨切斷了電話,揉了揉迷糊的眼楮就朝衛生間走去。玩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還粘乎乎的難受,要不是這通電話,她早就沾著枕頭呼呼大睡了!
而黎蕭然則站在陽台上望著手機發呆,心里一陣失落。可最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去緩解兩人現在的關系,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轉身回到了臥室。
夜很深,但也有不少人屬于這旖旎的夜色,是黑暗的精靈。
從盛景小區出來以後,宋曉詩急急忙忙的趕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大晚上的臉上卻戴著一副超大號的墨鏡,遮擋了她本就不大的巴掌小臉,急急的朝婦科的方向走去。直到一小時後出來,她實在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就驅車來到了附近的酒吧。
宋曉詩獨自要了一個包廂,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排花花綠綠的酒瓶,還有幾只倒在地上。她面色酡紅,目光卻依舊清晰。
為什麼?為什麼連喝酒腦子里都會想起那個變態男!
她懊惱的捶了一下沙發,卻沒有緩解任何的煩躁,反倒是更加郁悶的抓起酒瓶咕嚕咕嚕的灌著。
包里裝著一張薄薄的檢驗單,可是上頭的結論卻有如千斤重的大錘壓在她的心上。她試想過很多次,也一再的告訴自己不可能那麼巧的,哪知……
該死的上帝跟她開了那麼大的一個玩笑!
陽性,36天!
宋曉詩越想越火冒,心里嘀嘀咕咕的把某個男人的全家和祖宗都給問候了個遍!但到頭來她還是得不到任何的發泄。
她從包里掏出那張驗孕單,上面的文字讓她刺眼的難受,要是被總裁老爸和市長老媽知道……宋曉詩打了個哆嗦,只怕這輩子她都沒好日子過了!
她急急忙忙的在桌上翻出一只打火機,連忙點燃要燒毀,看著火光漸漸小了下去,一張白紙成了灰燼安安靜靜的躺在了煙灰缸里,她這才松了口氣。
這個孩子,她不能要!
至少不能是那個混蛋的!她咬牙切齒的想著,按在小月復上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
——
門突然毫無預兆的打開,男人發現走錯了房間以後立馬想要關門退出去。可是當他無意間看清楚了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動作立馬就停在了那里。
愣了三秒,男人直接走了進去,然後關上門把燈打開。
刺眼的燈光讓宋曉詩很不習慣的閉上了眼楮,狼藉的小桌和地面讓男人不悅的皺起眉。
尤其是,當他看到宋曉詩已經迷迷糊糊的樣子,更是有一股無名之火燃燒了起來。
「宋曉詩!」他怒吼道,「誰讓你到酒吧來買醉的!」
此刻的宋曉詩像一只破布女圭女圭般被他以拎小雞的方式給提在了半空,她勉強的睜開眸子,只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嗝——」她打了個酒嗝,濃郁的酒味直接噴向男人的臉,讓他愈發的氣惱起來,整張臉黑的都可以跟鍋底相媲美。「你誰啊,老娘喝酒要你……多管閑事!」
她給了男人一個白眼,很不屑的樣子。
Shit!男人咒罵了一聲,隨即將她丟在了沙發上,身體隨之附了上去。右手如鉗子一樣牢牢地扼住她的下巴,鑽心的痛意頓時讓宋曉詩清醒了幾分。
她睜開眼楮,剛才的醉意退下去了些,但還是有些迷蒙。
「是你啊變態男!」她張口,立馬對男人很不客氣的說道,也不在意男人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愈發陰鶩的眼神。「真是的,我上輩子是欠了你還是怎麼著,你干嘛老是陰魂不散的,到哪兒都遇得到你。死男人……一把年紀了還想玩老牛吃女敕草……嗝,自以為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也不想在別人眼里是不是真的這麼有魅力!」
「女人,那在你眼里我是什麼樣的呢?」男人半眯起眼楮,露出危險的神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宋曉詩回答的不好,男人絕對會有那個能力在下一秒就收拾了她!
宋曉詩歪著腦袋,朦朧的眸子眨巴眨巴的,天真而純澈的笑意讓男人的下月復猛地一緊,剛想有所動作,可是女人接下去的話足像一盆冷水給潑了下來,把所有的**都給熄滅了。
「你?咯咯……」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他的耳邊,粉女敕的紅唇微微張開,似在引誘著男人去采摘。「你不就一只裝正經的種馬嗎?哈哈……」她仰著臉,語氣中的不屑讓男人更是郁悶。
「就這樣?」
宋曉詩此刻就像一只無尾熊一樣掛在男人的身上,她迷糊的看著身上的這個男人,傻傻的笑著。「還有……呃,嘿嘿,葉磊你根本就是一個里外不一的人!真為廣大群眾感到悲哀啊,被你這個月復黑男給騙的團團轉。說是什麼大冰山,實際上還不就是一個有著文化的流氓一個!」
「那你喜歡嗎?」男人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引得嬌軀一陣陣的顫栗起來。
「才不呢!」宋曉詩想也不想的就說出了心里的答案。
葉磊無語,醉了以後的她比清醒的時候還要不可愛,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上這小妮子的,偏偏還舍不得放手,寧願她每天在自己耳朵邊念叨。
雖然,她總是會說一些他不喜歡听的話,但他真的是愛死了她在床上的表現,如她本人一樣,火熱的緊,每次都會在不經意間挑起他的**。
就比如現在。
男人感覺到,自己幾乎就要被她給折磨瘋了,偏偏她還不知所謂的在他身上亂動。
「我才不會喜歡上一個流氓,還到處的沾花惹草,到時候嫁了的話,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我……嗝,我才不要嫁給你,那些花花草草的,誰愛你誰就拿去得了!姐姐我……走出去轉一圈,嗝……行情絕不比你差!信不?」
她抬起眸子,挑釁的看著他。卻不知這個時候她已經醉的犯了迷糊,那樣的挑釁在某個男人的眼里,無非是明顯的勾引罷了。
「你個小妖精,趕出去轉轉你試試看!」
葉磊顯然是被她給氣著了,他沒有想到過,醉了以後的她比平常更是大膽的多,好幾次他差點控制不住想要掐上她那光潔白皙的脖子!
「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听到沒有?我不準你嫁給別的男人,你想都別想!」
他暴躁的警告著她,卻不知人兒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不要嫁你……你和那個賤男人一個德行……我才不要找罪受……」
許是酒勁過去了,鬧騰了好久的宋曉詩漸漸的覺得有些困了,連說話聲音也小了下去。
男人看著那張嬌艷的臉,不覺失笑。可是心里又有些不甘,他們倆的事情,為什麼總要牽扯到別人?
「小乖,什麼時候你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好好的跟我站在一起呢?」
葉磊低喃著,卻只見宋曉詩的雙唇動了動,就再也沒有了反應。
他苦笑,因為他看清楚了懷里這個小女人想要說什麼。
她說,一丘之貉。
他在她心里,就真的只有這麼點地位嗎?還是說,他們的開始太糟糕了點,導致她對他一點兒也不肯信任,至今為止都不敢交出真心?
他嘆了口氣,重新站了起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離開了這個酒吧。
出門的時候,男人皺著眉回頭看了那一眼在夜色中妖嬈旖旎的酒吧招牌,看來下次,還真要注意一下這個小女人的行蹤了,要是今天自己沒有恰巧跟朋友來這兒喝酒,誰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讓他足夠抓狂崩潰的事情!
一夜之後,當宋曉詩扶著疼痛萬分的腦袋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了某家酒店的床上。
感觸到身邊溫溫滑滑的身體,她的神經倏的緊繃起來,不確定的扭頭看去,竟是一張熟悉的俊臉放大在她的眼前。
「是你!」她擁著被子坐了起來大叫道。
驚訝之後,她更多的覺得還是頭痛,為毛,這個世界會那麼小,走到哪兒都能踫到這個死變態男!她憤憤的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似乎要將他給撕裂了!
男人一點兒也不生氣,一夜春風讓他開心還來不及,當然,要除去這個小妮子半夜不安穩,老是在他懷里動來動去的無意去點火。
「早,小乖!」他伸出手,想要撫模一下那嬌女敕的臉蛋兒。
「早你個頭!」宋曉詩揮手狠狠地打掉了他的爪子,皺了下眉以後又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立刻掀開被子,也不顧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拿起一條浴巾就往身上裹。
腿間的酸疼,立馬讓她反應過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真是的,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你這個瘟神!」
「小乖,你昨晚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男人朝她拋了個媚眼,還帶著些委屈的神色,像極了被拋棄的小孩。「小乖,我可是記得,你昨晚熱情的很呢,難道你忘了……」
「不過是成人之間常玩的游戲,你堂堂葉氏總裁,不會連這個游戲都玩不起吧?」宋曉詩譏笑道,只是在心里又有些懊惱,怎麼會撞上他了,看來下次還是少去那些**的比較好,畢竟種馬的世界,真的不適合她。
一句話,讓葉磊原先得意的神色立馬降了下去,他陰沉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宋曉詩,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嗎?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的相處?」
「不能!」宋曉詩氣勢也不甘示弱,直直的等著這個男人。「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我憑什麼要對你好言好語?我告訴你,我宋曉詩不會對畜生和人渣產生任何好感,就算有,那也一定是我一時腦抽筋!像你這樣的人,我能跟你講那麼多話已經算不錯的了!葉大總裁,你該知足了!」
「是嗎?」男人陰惻惻的笑了,「既然你不承認我們的關系,沒事,我就再實際證明一次,看看這回你還承不承認!」說著,他伸手在宋曉詩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就將她給拉回了床上,一陣天旋地轉,宋曉詩立馬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葉磊,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放嗎?」他邪魅一笑,輕舌忝著她的耳垂蠱惑道︰「很快你就會求著我要你的……」
——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對中年夫婦站在門口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讓宋曉詩頓時也嚇得花容失色。
「爸媽!」
宋曉詩這回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直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這麼悲劇!
無緣無故的喝醉了酒,無緣無故的和這個死男人上了床,無緣無故的還被自己親爹親媽給逮了個正著,現在就算是讓她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將被子全部卷在了自己的身上,全然不顧男人的身體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給藏起來,藏的誰都看不到才好。
只是這樣的自欺欺人,又可以瞞多久呢?
葉磊看到她這般可愛的動作,不覺失笑,一時間也忘記了剛才自己還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中。
宋爸爸和宋媽媽看到這樣的情況,一時間氣血上涌,憤憤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女兒,瞪了床上的兩個人半天,宋爸爸這才開口道︰「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趕緊給我整理干淨了到客廳來!」說罷,他便拉著宋媽媽離開了臥室,在客廳里坐著。
好在葉磊帶她來的酒店是總統套房,里面的設施一應俱全,宋爸爸和宋媽媽把門關上以後,宋曉詩這才從被子里頭探出小腦袋來。
她冷哼了一聲,飛速的從床上跳了下去,還沒等葉磊反應過來,只听「啪」的一聲,浴室的門就被關上了,緊接著就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十分鐘後,她穿著昨晚的已經皺的不成樣的衣服走了出來,懊惱的盯著裙擺看了半天,終于鼓起了勇氣打開臥室門。踏出門口之前,宋曉詩還不忘回頭冷冷的瞪了男人一眼,警告他待會兒出去以後別再亂說話。
男人模了模鼻子,一臉無所謂,看到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消失在門口的時候,這才站起身來,一米八七的身高配著完美比例的身材,蜜色的肌膚下似乎還充滿了力量,這樣的身姿不論穿什麼衣服走出去,都引回來路人的觀望。
他走到衣櫃前,嘩的一聲將門移開,里面擺放著一排排干淨的西服,而衣櫃的另一端,則同樣整齊的碼放著一排靚麗的女裝,不光是剪裁和設計,就連型號大小,都和某個女人的一模一樣。
誰讓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呢?這次讓她穿著昨晚的衣服出去就權當是個教訓好了,不過看到她那緊張的模樣,還的確是挺可愛的!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去欺負欺負……
突然想起客廳里還有三個人在等著他,男人也不再多想什麼,隨手挑了一身衣服就進了浴室。
客廳里,低迷的氣壓讓宋曉詩有些緩不過氣來,她垂著小腦袋端正的坐在沙發上,兩眼聚焦在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她的父母。
也唯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安安靜靜的,展現出不為人知的乖乖女的一面,散發出名門高媛優雅的氣息。
「給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為Y市市長的宋媽媽,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個兒的女兒,嚴謹的模樣跟工作的時候毫無差距,讓宋曉詩不由得抖了一子。
「三更半夜的不回家,就學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我和你爸把你拉扯到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來跟別的男人開房的?」
「媽……」听到這麼嚴厲的語言,宋曉詩急了。
從小到大,雖然說爸媽很少管束她,但不代表在家教方面也是一樣松懈。宋爸爸和宋媽媽都是很傳統的人,對女兒更是身傳言教,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差點訂了一份家規讓她去背了。
事態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並不是她所想的。明明她已經是盡量避免見到那個人了,可是誰知道葉磊那麼陰魂不散,在哪兒都能遇見他!
「別給我委屈,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把來龍去脈講清楚!白天還打電話給我說是跟晨丫頭一起出去玩,怎麼,你可別告訴我這晨丫頭半夜三更的就變成了一個男人跟你躺在一張床上你還不知道!」
宋曉詩听到母親這麼說,眼淚就止不住的簌簌的往下掉。她本來就委屈,現在宋媽媽的一番話讓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時間就只能這麼僵在那里,任由眼淚落下。
宋爸爸許是心有不忍,他悄悄的扯了扯妻子的手臂,暗暗地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把孩子逼得太急。宋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隨即起身走到窗邊,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宋爸爸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曉詩,爸媽不是說要罵你,只是你昨晚上沒有回家,爸媽都有些擔心,打你電話又是一個男人接的。我們也是擔心你出事,這才緊張了點。」
宋爸爸溫和的語氣讓宋曉詩立馬覺得輕松了不少,眼淚是漸漸止住了,但還是有些陣陣抽噎。
「爸,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也不想的,嗚嗚……」她反手抱住了父親,將頭埋在了宋爸爸的肩膀上,一下子,宋爸爸西裝的肩膀上方就被淚水給暈出了一大片的水漬。
「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醒來,醒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在這里。爸,我沒騙你,真的……我沒有做那些你們警告過不準我做的事情……」
宋曉詩哭的是梨花帶雨,連宋爸爸都覺得心酸,不住的拍打著女兒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這樣的狀況換做任何一個人,只怕都不會好受,更何況,還是被父母給抓了個正著。
「那麼,那個男人呢,你認識嗎?」
宋曉詩抽噎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她點點頭,「見過幾次,是葉氏的總裁葉磊。」
聲音很小,幾乎微不可聞,但還是傳到了不遠處的宋媽媽的耳朵里。
她轉身,正要責問,余光就撇到了臥室里走出來已經穿戴一新的男人的身上。
宋媽媽扭過頭正眼打量著他,熟悉的面容倒的確是葉氏總裁,在酒會上見過幾次面,不過每次都是擦肩而過罷了。沒想到最近,他倒是跟自己的女兒有了聯系。
「葉總可真是架子夠大的,讓我們一家三口在這里等你大半天!」原本她是想責問女兒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譏諷的朝著葉磊開戰。
再怎麼說,在他們剛才進門看到的那一景象,她就敢肯定,女兒跟他早就發生了關系,只是礙于一定的原因而不敢跟他們說。想到女兒的清白被這個總是有狂蜂浪蝶圍繞的男人給毀了,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只想要好好的教訓教訓。
葉磊苦笑了一下,才不過多長的時間啊,這宋家人就開始以審問的態度來對他了。
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兒一臉淚水,突然就有些心疼,心知有些事情是逃不掉了,干脆還不如攤開了說。
「伯父伯母,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他謙虛的態度,卻一致引來兩位長輩的一聲冷哼。
看樣子,他這行情到了宋家人的面前,不太好啊。
他再度看向某個小女人,哪知宋曉詩干脆把頭都埋進了自家老爸的脖子里,鳥都不鳥他。
不用說葉磊都能猜到,這小妮子是想看他被她父母訓話吧!
一個市長、一個宋辰娛樂的老總,哪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看來這一戰,辛苦哇!
「伯父伯母,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釋一下。因為前幾天我惹到小乖了,所以這兩天她一直生我氣不肯見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才想到半路把她給攔下來的,後來就去了酒吧,小乖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後來就……」
一口一個「小乖」,讓宋曉詩覺得露在空氣中的兩條手臂涼颼颼的,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死變態男,你還能更惡心點麼!
而這話跑到兩位長輩的耳朵里以後,就成了另外的一番意思。歸根究底,錯還是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宋媽媽最先沉不住氣,她踩著六公分的粗跟皮鞋走到男人的面前,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葉磊的眸子里,「她生你氣,你就把她帶到酒吧那種地方把她灌醉?葉大總裁,你可真是讓我長了見識啊,趁人之危你倒是做的挺完美的!曉詩好歹也是我們的女兒,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她,你這麼做,想要把她放在什麼位置,讓外人怎麼去看待我的女兒?」
「你別跟我說什麼你喜歡我們家曉詩,口頭上說的誰不會!」宋媽媽見葉磊張嘴想要辯駁,繼續她的教育不給男人任何機會。「我知道,這個圈子里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我不管,但我可以絕對的告訴你,我是不會同意曉詩跟你在一起的。且不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不能接受,就說你本人的風氣形象吧,三天兩頭的八卦雜志上都有你的花邊新聞,曉詩是我們家的寶貝,再怎麼不濟,我也不會答應她嫁給你這麼一個男人。」
宋媽媽的一番話,直接堵死了男人準備的月復稿。他仰天長嘆,在這一刻也總算是明白了這小妮子的伶牙俐齒是遺傳了哪位高堂了!
「伯母,我……」
「她說得很對,葉總,我們不可能把女兒交給一個私生活這麼不干淨的男人,曉詩的幸福是我們最大的希望,你,實在是很不符合我們的要求。至于以前你們的事情,我們也不想再追究,只希望你能夠放過我的女兒,別再糾纏她了好麼?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請你,別讓我的女兒卷進無謂的紛爭中!」
宋爸爸站了起來,和宋媽媽並肩而立,雖然他沒有葉磊那樣的高度,但作為一家知名的娛樂公司的老總,該有的氣勢,他一樣也沒有少,甚至比葉磊還多出了一份因為時間而磨礪出來的犀利和嚴謹。
兩個長輩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他們是絕不可能答應宋曉詩和他繼續有任何關系的接觸,所以早上他接了的那個電話,無疑是給自己斷絕了後路!
原來,在他們眼里,他就是一個放浪形骸周圍花蝴蝶經久不散的公子,不值得托付麼?
他有些憋屈,事實上,他真的是很想跟宋曉詩好好相處的,只是因為一系列的客觀原因,讓他們的關系總是亂糟糟的,怎麼折騰到頭來都是不歡而散。
宋曉詩委屈的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的緊盯著自己的腳尖。葉磊有些難受,難道她也真的是這麼想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系繼續相處麼?她之前對他說過的話,都是真的,而不是氣話?
可是要他放手,實在是好難。
如果葉磊此時能夠細心點的話,他完全可以發覺出宋曉詩的不同。那聳動的肩膀,並不是因為剛才被父母訓話而傷心難過造成的,此時的她正盡量的把頭埋得更低,不讓人察覺到她因憋笑而強忍著的表情。
再一次覺得,父母實在是太偉大了,她真是愛死了自家的爹媽!
「小乖,你的意思呢?你也不想……」葉磊有些心酸,糾纏了她那麼久,她終究還是沒有對他動心,對麼?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的在她周圍轉悠,不覺有些哭笑不得,再回憶到宋曉詩對他所做的所說的點點滴滴,都沒有任何所謂愛情的流露。
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在自己編織的劇本里面進進出出,而她,則一直都是個戲外的看客。
「不是。」宋曉詩突然抬起頭來緊盯著男人,沖著他魅惑一笑。那笑容,帶著蠱惑的氣息,讓葉磊一時失了神,听到那兩個字,他的眼里頓時大放光彩。
她沒有放棄自己!她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
葉磊的心里如此這般大叫道,差點激動的就要沖上去將她抱起來轉兩個圈兒大呼萬歲了!
「曉詩!」宋爸爸和宋媽媽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他們擔心女兒因為一時的糊涂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葉磊哪兒給他們阻止的時間,干脆把話都給一次性說完得了!
他走過去,執起宋曉詩的手然後面對兩位長輩,道︰「伯父伯母,我知道我給你們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我會以我的行動告訴你們,告訴所有人,我會對小乖負責的,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給她幸福,讓她快快樂樂的!」
宋曉詩的手很冰,葉磊以為,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讓她一下子無法接受才會這樣的。
殊不知他的話才剛說完,手里的冰冷就一下子消失了。他不知所措的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
「葉總。」宋曉詩笑著,譏諷而寒涼。葉磊不喜歡她這樣笑著,心里總是慌慌的,害怕有事發生。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哪知宋曉詩似乎早有察覺,立馬朝後退了兩步。
「我想葉總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自始至終,我想說的就只有一句話,我不是對你沒有感覺,但是我對你的感覺就是後悔。後悔在那一年逃走去了花園,後悔在那個時候踫到了你還多管閑事的帶你離開宴會。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跟著我爸媽在大廳與一群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我都不想遇到你。」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將葉磊從頭澆到了腳,徹底的冷了心。
世界上最殘忍的話,也許就莫過于此吧?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想要從她的眼中證實她剛才的話是否出于真心。可是宋曉詩就這麼筆直的站著,一改曾經的潑辣和刁蠻。高貴如她,優雅如她,葉磊一時之間有些迷糊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是真正的宋曉詩,他認識的宋曉詩?
窗外陽光燦爛,可是客廳里卻冰冷的如寒冬臘月。當葉磊從宋曉詩的眼里讀出了她的認真,確定她不是在跟自己賭氣,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時候,心里最後的那份堅持也轟然崩塌了。
糾纏了一年多,想不到最後的結局居然是猴子撈月一場空。
宋爸爸和宋媽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女兒這麼想,對他們來說是最好不過。想到這兒,宋媽媽就走到了女兒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曉詩乖,你肯這麼想爸媽就放心了。」
「媽,對不起。」宋曉詩垂下眼簾,淡淡道。不知道為什麼,話是那麼說出去了,可是心里卻依舊有些堵,很難受。「這些日子讓你跟爸都一直為我擔心,是我的錯。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我想你們保證,絕不會和葉總再有來往。」
宋爸爸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不遠處的男人一眼。只見他頹廢的靠在牆上,目光黯然,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一般。他微微的嘆了口氣,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些葉磊的心思。只是……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他不敢輕易去賭。更何況兩家人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外界都很關心的,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去嘗試,所以今天的決定,必然是下定了。
「葉總,你也看到了。曉詩的意思也擺在那里,我和曉詩媽媽的意思,你看是否能夠做到?以葉總的身份和能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只是請你,別再來打擾曉詩的生活了。她還只是一個準備畢業的大學生,社會上的一些事情她接觸的還不多,我們也不太希望她涉足太深。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希望葉總能夠從曉詩的生活中退出。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先帶曉詩回家了。」
宋爸爸的話說完,宋媽媽就拉著女兒的手跟著丈夫離開了總統套房。偌大的客廳,只剩下葉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空寂的氣氛,讓男人靠著牆壁緩緩地滑坐在了地上。
曲起右腿,遠遠的望去,男人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寂哀傷,他抬頭,一滴清淚從眼角處滑落。
緣盡,于此?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蕭然,能出來陪我喝兩杯嗎?」他模出手機,翻出了好友的電話問道。
說真的,在感情這方面,他和黎蕭然倒是出了奇的相似,就連愛上的女人,說的話都幾乎相同。
黎蕭然也不知道在電話那端說了些什麼,葉磊敷衍了幾句以後就掛斷了電話。
等到黎蕭然交代完了公司的事項以後趕到酒店,葉磊已經醉的軟綿綿的癱在地上了。他皺著眉頭,將他從地上給拉了起來,把他暫時先擱置在沙發上。
黎蕭然知道,以葉磊的酒量,地上的那幾個瓶子還不足以將他灌倒。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受到了刺激,而這個刺激,還絕對的夠大。
「說吧,什麼事情讓你喝成這個樣子?」黎蕭然開門見山毫不客氣的問道。
「她說她從沒有愛過我,一次都沒有……哈哈,我居然還以為她對我也有感覺,可是沒想到,自始至終,都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蕭然,你說可不可笑,我居然又栽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前一次是龔曉,她的離開是我最大的教訓。可這次……我居然又被女人給甩了!哦,不,不是被甩,而是她根本就沒動心……蕭然,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和她認識了一年,她卻見到我就像瘟神,每次不是大吵大鬧就是冷言冷語……」
葉磊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著,眼底的嘲諷和自憐,讓黎蕭然看的也心疼。
他的過去,黎蕭然很清楚,因為他們本就是在大學里相識的。而那個龔曉,他也非常的熟悉。那一次的背叛,讓葉磊已經傷到了心,自此以後才讓一個風度翩翩溫柔陽光的男人變得冷漠陰沉,任誰都不敢輕易靠近。
他沒想到,葉磊會真的愛上了宋曉詩,而宋曉詩對他卻毫無感覺。
看他這個樣子,想來剛才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宋曉詩她……對你說什麼了?」良久,男人才緩緩地張口問道。
葉磊冷冷的一笑,迷糊了半天,「她說什麼了?嗯……呵呵,她說讓我別去打擾她的生活,別去糾纏她……她說,後悔在一年前的那場宴會上遇到了我……」
黎蕭然听到這句話以後猛地蹙起眉頭,他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隱隱有些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還很熟悉、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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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一哪,對落落來說是多麼龐大的數量啊,親們不可以這麼冷落偶滴,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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