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顯的挑釁我若不反擊,那還算是個爺們兒嗎!于是我扭過頭來怒目盯著她,本以為也許她會妥協,在我嚴肅的目光下會有所收斂,誰成想她竟然在我的注視下衣服悠然自得樣子,于是注視慢慢升級,可她還是不往心里去。以前跟班里同學有過節時就用眼楮盯著對方的眼楮,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的眼楮,直到對方把對方看的不好意思了,這場戰役也就勝利了!曾經用這種辦法打敗過無數人,但這次卻沒有任何效果。我總不能跟女生打架吧!咱是斯文人,再說了人家也沒做錯什麼,歌唱是每個人的自由。玩游戲跟打仗是一樣的,不論你的游戲規則制定的多好,你對游戲多精通,最怕的就是對方不接招,所以再嫻熟的技藝都派不上用場。
大約僵持了半個小時之後,我肚子里饑餓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看看時間,是時候吃晚飯了。看我灰暗的表情,她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離開座位,邁著輕盈的步子去餐廳了。
窗外的白玉蘭已經過了花季,一簇簇女敕綠的葉子從枝干上鑽了出來,夕陽柔和的光線把它們映的十分可愛。花徑間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人們,有的坐在石凳上隨意的翻著書,有的在草坪上還在尋覓愛情,有的則是快步走著直奔餐廳,各人都在這黃昏的祥和氣息里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像我這樣灰頭土臉的人確實很少,一個人來到看台,從第一階跳到第二階,一階一階的向上,然後從最上面一階逐級往下跳,就這樣循環往復的打發時光。站在看台上再看這片操場是大不相同的,站在看台上,整個操場盡收眼底,看遠處散步的孤獨身影就如如一片枯葉隨風飄蕩,不知最終會有個什麼下落。在夕陽收回最後一縷陽光之後我離開了看台。要去餐廳了,剛來學校時很喜歡這兒的伙食,覺著物超所值,餐廳的飯菜總是那麼可口,可是隨著經濟形勢的好轉,學校的餐廳提供的飯菜質量卻在不斷下降,西紅柿炒雞蛋退變成西紅柿雞蛋湯,水煮豆腐也就真變成了白水豆腐,豆角炒雞蛋干脆從菜譜上除名了,魚香肉絲演變成爆炒蘿卜絲。學校餐廳飯菜質量沒有體現出每天新聞聯播中所報道的大好形勢,有時我都會懷疑新聞聯播的真實性,可是後來仔細想想,新聞聯播播放的也不全是假的,口袋里人民幣的面額和菜譜上標注的價格都在向我們顯示著經濟的快速增長。國家經濟發展不是一件好事嗎?按理說國家經濟增長並沒有錯,但是自那以後我確實沒有像剛來學校一個月只有50元生活費時活的那麼滋潤。每到飯點,去哪兒吃飯,吃什麼飯便成了最讓人頭痛的事。不過也因此事,我才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座校園,多看幾眼閑書,多寫兩行文字。可是不吃飯是不行的,實在不想去食堂了就可以和朋友一起去打球,玩的高興了就忘記了肚中的饑餓。等夜幕降臨,到教室上晚自習,疲憊可以把饑餓拖延兩個多小時。因為沒吃晚飯,等下課後回宿舍的路上我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奢侈一把,去小商店花費一元買兩袋方便面,如果你出手夠大方,再加上5毛你就可以買只鄉巴佬,回到宿舍弄點熱水一泡,這恐怕是一天下來最美的享受了。趕上熱水中斷的日子,直接干嚼,方便面料灑在面里,用手在搖幾下把鹽巴晃到袋子最下邊,咬上一口噶倍兒脆,滿口都是油炸面食的香味,再吃上一口王中王或者鄉巴佬,那就再美不過了。
自那天落敗之後,心里都有點怵了,見到她一般都是遠遠地回避了,可是座位不會動,上課時還是要在那兒的。我也就盡量埋頭看書,可是一整天下來什麼也看不進去,連音樂也沒有心思去听了,整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
終于有人來給我解圍了,俗話說得好,打虎還看親兄弟。關鍵時刻還得看同桌,小貓這人還是很好的,一腦袋自然卷,也酷愛音樂,是五月天的粉絲,記得他最喜歡的就是那首《倔強》了。這天他神秘兮兮的說要和我商量個事兒,看他一臉壞笑的樣子,一準沒什麼好事。
「洲,咱倆商量個事兒行不!」小貓一臉諂媚的說。
「什麼事兒啊?看你這一臉壞笑,準沒好。」
「我想跟你換換位子,」他向我左邊一呶嘴︰「主要是想縮短下距離,你又不喜歡跟女生說話,放著這麼好的資源不用,太可惜了。成人之美大家應該都懂得吧!」
「好好好,我求之不得呢!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心說。可是臉上還顯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這不好吧,哥們兒不應該是這樣吧!」我裝作很為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