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夏末 與卿合影

作者 ︰ 紫怨梧桐

在幾對野鴛鴦異樣的目光中離開小園,穿過一道綠色的屏障,迎面就是熟悉的操場。失去了寧靜,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看台上是忙于拍照的三三兩兩,足球場上是追逐奔跑的小伙子在釋放不竭的激情,籃球場上依舊火爆,偶爾有一兩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動,提醒著我曾經我也來過。中心花園里人依舊那麼多,只是大家不是在尋找四片葉子的三葉草,不是不想找了,而是不再相信了。滿園的人們在草坪上勾肩搭背的坐著,敘著往日友誼,偶爾有人按下快門記錄最動情的一刻。

走著走著遇見了愛麗絲,她正拿著一架相機尋找著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啊!我都找你半天了!」她披頭就問。

「哦,我剛剛有點事就在校園里溜達了溜達。」我說︰「看你這麼急,有什麼事啊?」

她說︰「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跟你合張影。」

「哦,那好辦啊,我不就在這兒了,就在這照吧,後邊是垂柳夕陽,還有月季花點綴,構景還不錯,就在這兒吧!」我說。

「好,來笑一下,別總是皺著眉頭。說你呢!總跟個木頭似的,眉頭就不能舒展下嗎?」她說。

于是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就這樣,笑一下不是挺好的嗎!」愛麗絲飛快的按下快門。「好了,沒事兒了,我還得去找其他同學,你想忙自己的吧!洗出來後我給你留一張啊!」說著愛麗絲轉身去找其他同學去了。

眼前所見盡是些快樂的小孩子、忙碌的畢業生,因葬花而引起的傷感也就慢慢消散了。回教室看點兒閑書來打發無聊的時光吧!教室里跟離開時沒什麼兩樣,人很少,靜得有點兒讓人傷心。打開《少年維特之煩惱》,很快我就被書中的內容吸引住了。我這人就這點好,只要有書看,什麼事都能放下,並且能快速進入狀態,達到心如止水的境界。讀到「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對她的感情吞噬了一切;我竟到了如此的境地,沒有她我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忽然有一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一如天籟般的嗓音讓我著迷。是她,就是她,她來到了這件寂靜的教室,雖不是為我而來,但她卻真實的就在眼前。

「我可以請你一起合張影嗎?」我手里拿著早已精心備下的相機。

「好啊!在哪兒合影呢?在教室里嗎?不過教室里好像有點兒暗。」她說道。

「在教室前面的杉樹旁邊吧!那兒光線還好些!」說著我和她一起走出教室,在教室前的杉樹旁留下我們兩個人如同至交好友般的影像。

我曾經在腦海里無數次演練過這段鏡頭,我考慮過所有可能遇見的意外,也想過所有意外發生時的對策。今天她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人又少,即使被拒絕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這不正是演練我早已編好的劇本的時候了嗎?我不能再等了。

「婭,我可以請你一起合張影嗎?」我靠近她緊張地問。

「可以啊!在哪兒合影呢?」沒想到她竟這樣痛快地答應了。我還琢磨著怎樣應對拒絕的回答呢。

「教室里光線不好,咱就到教室前邊的杉樹那兒吧!那兒光線還好些!」我說。

「好吧,就到那兒吧!不過就咱兩個人,讓誰拍照呢?」她說。

「我已經找好了,我讓亮來給我沒拍照。」我答道。

「恩,那就好,走吧!」她說。

「小烏龜,幫忙照張合影吧!」出來時我隨口對小烏龜說。

「好,把相機給我!」小烏龜說。

我們三人來到杉樹旁邊。「你們兩個站好,我就要拍了。」小烏龜說︰「照全景還是主要照人?」「主要是把人照清楚就行了!」我說。「好,笑一笑,別總是那樣皺著眉頭嘛!」說著我也就微笑了一下。「不對,洲兒,你離她太遠了,靠近一些。」小烏龜說。我離她還不夠近嗎?這可是我離她最近的了,兩人肩頭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啊!「離這麼遠,就跟兩個陌生人似的,照上去也不好看。」小烏龜說。

再靠近,怎麼靠近?我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倒是她用手臂挽著我的右肩,頭輕輕地靠在我的左肩上。她的手溫暖柔軟,她的頭發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瞬間,我覺著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對,就是這樣。」說著,小烏龜按下了快門。一切都很順利,我想象中的厄運不利都沒有發生。似乎現實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也許勇敢一點幸福就會向自己多靠近一點。

照片洗出來了,愛麗絲要看看我照的照片,于是我把相冊交給了她。邊翻著她邊嘮叨,看你照的照片盡是皺著眉頭,就沒見你有開心的時候。突然,她停住了。「怎麼了,看你這麼嚴肅的樣子,看到什麼了?」我問她。「你看這照片,你不是也會笑嘛嗎?笑得還挺陽光燦爛的!」听她這話似乎還有點葡萄未成熟的味道。的確,這張照片記錄了我最快樂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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