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夏末 臥談會(一)

作者 ︰ 紫怨梧桐

「淚有點咸有點甜,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回頭看踏過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而我就像你,沒有一秒,曾後悔……」每天的進餐時間都是在《一眼萬年》的旋律中度過的,似乎這也預示著一種宿命。

沫哥在宿舍是老大,因為他力氣最大,滿身的腱子肉讓人望而生畏。以前他是學體育的,後來改到文的,正所謂藝高人膽大,他層單挑過我們宿舍一幫哥們兒,結果我們沒能把他摁住。可他膽子有時候也很小,大概是被那些曾做過學校規章制度炮灰的同學嚇著了。忙碌一天之後,熄燈鈴把整個宿舍樓變得異常安靜。本土學生的宿舍早已經安靜下來,很快就傳出男士特有的鼾聲。而我們這幾個混合宿舍可就大不一樣了。經過一天的忙碌,緊繃的神經毫不同意得到放松,就這樣走進夢鄉的話似乎有點浪費。每天這個時候是大家閑聊的最好時機了,不然哪有時間培養革命友誼。

「誰在原來高中時候有女朋友啊?都不能撒謊啊,有就說說,沒有就趕緊物色個!」小寧說話了。

「沒有,那時候咱太純潔,跟女生說話都臉紅,到哪兒弄女朋友去啊!」我說。

「我看不像,看你文筆那麼好,肯定是情場高手,寫過的情書肯定比我看的文章都多!」沫哥開口了。

「就是,一看你寫的作文就知道了,虛而實之實而虛之的,練了肯定不止一兩天了吧!」小旺這孩子很有意思的,比較適合混官場。

「說實話我真沒有過女朋友,喜歡的人倒是有,不過我從來都沒跟人家說過,人家正值二八年華青春靚麗,哪看得上我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我說。

「那你那文筆怎麼練的?」小凱說。

「說起寫情書,這里邊文章大了。你得多看點兒文章吧!不積累點兒詞匯,不看看那些情聖的手書能寫的出來嗎?你得多練吧!人家無心咱得有意啊!每天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靈感那是嘩嘩的啊!擋都擋不住!這不時間久了也就練出來了!」我故意說得吐沫星子亂飛,好像自己就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情書聖手似的。

「哦,是這樣啊!有空教教哥們兒怎麼寫,以前追女孩子,光顧著追了,情書也沒有練好,沒能追上她估計就有這方面的原因。唉,哥們兒慘啊!人沒追上,學業也耽擱了,這不咱們這些人就聚在這兒了!」沫哥話音里有略微的憂傷。沒想到這鐵血漢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過去的就過去了,咱不得向前看啊!遇見是緣分,錯過也是緣分,錯過不就是為了下次遇見嗎?看咱班有沒有合適的,到時候說不定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千古佳話呢!」我說。

「小凱好像有女朋友吧!上次有個女生給他來信了,我都看見了!你看你這小子在那兒裝的挺老實的不接話茬,怎麼?不想交代啊!」小虎說。

「你不也沒有交代你的情史嗎?還說我,你交代了我就說!」小凱回應他。

「那好,這有什麼藏著掖著的。以前我也喜歡一個女孩子,人長得還不錯,脾氣也挺好的,不過人家好想無心此時,對咱也就跟普通朋友一樣。要說是喜歡我承認,要說什麼愛情吧!我覺著沒到那份兒上。這不人家考上大學了,我來這兒復讀了,到現在也沒聯系過。听說即使是情侶走大大學里如果分隔兩地,過不了多長時間也得分。人家不是都說︰只要鋤頭舞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到。人家有名分的都那樣,何況我這樣的。人家到了大學說不定早已經名花有主了,所以也就不想她了。這回該你說了吧!」小虎在黑暗中說。

「我是有女朋友,以前我們兩個就在這所高中里來著,還是同一個班的。她長的可漂亮了,就像張韶涵。我可是花費好大勁兒才追上她的。現在她跟我一樣也在復讀,只是在另一所學校,幾乎每個月她都會給我來信,說些學習中的瑣事,當然還有許多問候。算了那些溫馨的畫面就不跟你們講了,省的讓你們羨慕嫉妒恨,弄不好再來個滅口什麼的。我還是听你們這些單的說吧!」小凱語氣里盡是得意。是啊,他本就該很幸福的,有個不錯的女朋友時時帶來遠方的問候,不幸福才怪呢!

「高中時候有幾個沒動過心的,只是有些人有那機會,有些人沒有機會罷了。都幾把裝的跟純情小男生似的,喜歡的女生肯定都有一打了吧!……」小寧正說著呢,窗外有人敲窗子,還拿手電筒往里邊照。

「誰幾把呆那兒亂照呢,閑的淡疼啊!沒見過老爺們兒啊!」有人喊了,我們還以為是不良少年呢!誰知是值班老師,他听見我們宿舍里有人說話,就想警告我們,誰知反被我們罵了。這老師脾氣還是挺好的,只是溫和地說︰「都這麼晚了,趕緊休息啊!明天還要上課呢!」听到是值班老師的聲音,沫哥嚇得臉色鐵青(當然是我猜的),顫抖著聲音小聲說︰「哥哥們,都別說了,叫老師逮住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搞不好要被開除的」。于是大家暫時停止了說話。「都睡了嗎!」是老師的聲音。沒有人接他的話茬。慢慢地,他的腳步聲越拉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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