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夏末 關于軍訓

作者 ︰ 紫怨梧桐

每年的九月,在中國的廣大領土上都會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極富戰斗熱情的青年全部參與其中,沒錯,這就是軍訓。軍訓對于我們這些地方軍事組織來說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走走方陣,踢踢正步,稍息,立正,向右看齊而已。操場上,一群穿著五花八門的孩子在塵土飛揚中高喊口號,看上去挺傻的。大正午的在太陽下一曬就是兩個小時,外人一看,「有病」就是最好的評價了。學校說是為了提高學生身體素質,培養學生吃苦耐勞艱苦奮斗的優秀品質。一個不到十天的軍訓就可以培養出這麼多極具優秀品質的國人嗎?我看不見得。優秀品質是從長期艱苦卓絕的生活斗爭中培養起來的,這不像以前培養電影明星的短訓速成班,更不是TMD美國快餐,說培養就能培養的嗎?你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更不會北冥神功了。

軍訓中還是有很多趣事的。首先有人會暈倒。一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受不了烈日的炙烤,很快就以暈倒結束了自己一天的軍訓生活,虛弱的身體被抬到操場邊的綠蔭下,只留下一個堅強剛毅的靈魂還在操場上與同學們一起戰斗。說實在的,我也想到操場邊的樹蔭下休息,只是抹不開面子而已,若我也學那些女孩子 當躺在了操場上,恐怕今後就要在學校傳為佳話,我今後還怎麼在學校混了。所以思之再三沒敢躺下。其次軍訓十天其中有三天下過雨,記住,我是說下過雨。為什麼要說是下過雨呢?就是說這三天里沒有一直在下雨,也就是說這三天里我們沒有用全部的時間休息,期間還在滿是水窪的水泥地面上集合過。操場上被雨水弄得泥濘不堪無法集合,所以我們這些人又像是一群斷翅的白天鵝一樣被趕到淺水窪里,又一汪渾水洗滌本來潔淨的羽毛。其中有一天,我們早上集合後正在訓練,突然間天空烏雲密布,很快大雨從天而降,有些人說散吧,在雨里訓練會生病的。但這時候會去不就違背了培養學生堅毅品格的宗旨了嗎?所以不能回去。這時候看偌大的操場,一排排被淋得無比狼狽的學生在雨里瑟瑟發抖,教官拿著皮帶走來走去看這場熱鬧。雨越下越大,有很多人已經用噴嚏聲來表示自己的嚴重抗議了。很快領導們坐不住了,若是明天來個集體感冒那還得了,這誰來承擔責任。可能集體感冒也屬于是教學事故吧!沒人想承擔者責任,我們也就跟著沾點光,大家作鳥獸散,各回自己的寢室了。果然第二天出操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遞了病假條,我還真羨慕他們。再次,隊列里有一哥們兒特會講段子,每當走隊列的時候他就開始了段子時刻,惹得大家捧月復,不敢笑出聲來,讓教官看見可不是好玩的。不笑出來是可以的,但不笑出來的感覺還是很難受的,要擺出各種姿勢來克服這種感受。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很嚴重的後果,隊列走的歪歪扭扭,我想我們隊列一直走不好,這是最大的原因了。還有就是軍訓中對于我們來說比較新鮮的就是軍體拳了,以前沒練過,第一次見教官打還真挺有意思,學習起來就比較賣力,只是咱不是練武術的那塊料,到最後也沒有學會,自然最後的軍體拳匯演也就沒咱的什麼事兒了。站在一邊兒看別人在那兒揮汗如雨也是一件挺享受的事兒,再拿一杯冷飲放在身邊,羨慕死他們。

鋪床疊被是軍訓的必修科目,誰也逃不掉。走完隊列,教官帶領我們走進宿舍,說是教我們疊被子。天啊!教一幫老爺們兒疊被子,有沒有搞錯啊!疊被子,誰不會啊!嘿!你還真別說,教官疊的那被子,你不下工夫還真疊不成那樣。標準只有一個——豆腐塊。看上去方方正正,疊出型來那才算是合格。這造型還真不好弄,被子薄了,站不住;被子厚了,折不出褶兒。大約三厘米厚的被子正好,可誰的被子也不是天生三厘米厚的啊。于是,宿舍里的被子是備受摧殘啊!薄的被疊成雙層,厚的被壓在鋪下保守的摧殘,被人為壓扁。總之,向著那個終極目標邁進。經教官的指點,宿舍果然是別有一番景致,每個人的鋪都變得整潔多了。在宿舍里我疊的被子是最好的,所以我就忙碌起來,為了應付每天的宿舍檢查,宿舍委員會就把疊被子這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我。七床被子啊!可真是累死我了。可誰讓咱是疊被子技藝最好的那個呢!為了宿舍榮譽只好拼了。不過疊被子也是有福利的,就是我不必打掃宿舍衛生。俗話說︰藝多不壓身。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我這疊被子的功夫還真是了得,至少得到了宿舍人的一致認可。

拉歌,相信所有參加過軍訓的孩子們都不陌生吧!白天空氣中的炙熱已經消散,夜晚變得十分清爽,一幫人按番號排成一圈就開始了拉歌。(教官)東風吹,(合)戰鼓擂,3連會怕誰,誰怕誰來誰怕誰,嘿嘿,誰怕誰!(教官)3連唱得妙不妙?(合)聲音好像蚊子叫。(教官)3連唱得好不好?(合)聲音好像听不到。(教官)听不到怎麼辦?(合)把聲音開大些。嚓,嚓,嚓, !(做開開關狀)偽劣產品。每天夜幕降臨之後,操場上就成了歡樂的海洋,一道道拉歌的號子,一首首動人的歌曲,都是軍訓生活中最美好的記憶。在這里我們學會了《軍中綠花》,《東西南北中》,《小白楊》等軍旅歌曲。各連拉歌互不相讓,各連里也是高手輩出,似乎有永遠唱不完的歌,永遠使不完的力氣。三連的(教官)。來一個(合)。來一個(教官)。三連的(合)。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合)。像什麼(教官)?像個小姑娘(合)。听到這樣的挑釁怎麼辦?凡是有男兒血性的都會奮起反擊,不過貌似每次奮起反擊的都是極具男兒氣概的小姑娘們,每次出頭的都是女生,弄得我們男生好沒面子。不過我們也不會感到太沒面子的,對面的不還是一樣,出場的都是巾幗英雄。我們男生嗓門大,加油助威時喊得更有氣勢就足夠了。你方唱罷我登場,誰也不甘示弱,最後總是平局。每次都說要明天再比個高低,可最終也沒有結局。不過,歡樂確實是真的。拉歌時還真遇見幾個唱歌好听的,只是夜晚視線比較模糊,沒有看清是誰,自然也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學校里說好的是要統一著裝的,我以為是迷彩服,可實際上給的卻是黑白相間的冒牌耐克,那衣服穿起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遠遠看去就跟孝服似的。人家說︰要想俏一身孝。可學院里也不全是女生啊!真是晦氣透了!我也不知道學院領導是怎麼想的,看人家文學院、藝術設計學院、美術學院,人家拿衣服弄得很有品位,都能彰顯自己學院特色。

軍訓很快就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各連都在忙著準備軍訓匯演的事。各連把表現最好的同學挑出來組成方陣,像我這樣的歪瓜裂棗是沒資格走隊列的,只能坐在操場樹蔭下的馬扎上做個看客了。這樣也好倒是有時間仔細閱讀下在操場上的女孩子了。一幫上不了台面的老爺們兒湊在一起除了講幾個段子似乎也就沒什麼可聊的了,畢竟大家才是初相識,沒有什麼別的話題能一起大家的共鳴了。而女生就是一個增進大家感情的一個重要話題。哪個方陣有漂亮女生,哪個方陣有身材超棒的女生,哪個方陣有特有氣質的女生,都成了我們這幫看客嘴上的話題。每個人的審美觀念是不一樣的,所以在誰是美女的這個話題上永遠沒有共同答案。但身材可就有共同的標準了,三圍達到完美結合就是最好的了,所以在這點上大家倒是難得有一次標準答案。那時候認定的身材最好的女生我已經不記得是誰了,因為我對她不感興趣。原以為這片操場就是整個世界,可就在匯演的前一天才發現,原來世界並不像這個操場那麼小。西區東院的幾個學員方陣也到我們這邊來了,說是為了匯演前的彩排。這次終于見識到所謂的美女了,一個個出落得亭亭玉立,果然美女是通過比較才能判斷出來的。之前我們在這片操場的天空下評判出的結果在她們來之後發生了重大變化,所有明星選手都變得暗淡無光。固然是學文的女生漂亮的比較多,期間還看到若干看上去秀外慧中的氣質女,只是無緣與之相識。

彩排很簡單,致辭,隊列,軍體拳表演,以學院為單位輪流上演,場面倒是可觀。不過我們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上面,我們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些散發著青春活力的秀發飛揚上。彩排進行得很順利,到晚飯時間時已經全部結束。散場後大家蜂擁向第八餐廳,為明天的匯演積蓄力量。

第二天早上天氣很好,雨聲瀝瀝由遠而近,由近而遠,一層薄薄的青煙擋住遠眺的視線。看樣子這雨今天是不會停了,那麼軍訓匯演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果然,從此沒有人再提起過軍訓匯演的事。人生就是如此,也許你已經為未來準備足夠,可說不定就會遇見一場意外,就像今天的雨,讓你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沒有軍訓匯演挺遺憾的,不是為了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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