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夏末 又老一歲

作者 ︰ 紫怨梧桐

冬季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寒冷,彼此依靠就可以取暖,所以這個季節談戀愛的人很多。

晚上十二點之前睡覺是很少見的,一幫人湊在一塊兒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這天也是一如往常的談論NBA,談論電影,談論女人,女人可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讓人厭煩的話題。每天外出都會見到新鮮事物,強烈的好奇心和對雌性關注的雄性動物本能刺激著我們本已疲憊的眼球。說著說著寢室里有了輕微的鼾聲,零星的言語在宿舍游蕩,就像幽靈一樣。突然,小強說︰「洲兒今天你生日了!」小強這麼一說,我才猛然想起。手機熒光屏上顯示著一個事實,我已經被命運的車輪無情的摧殘了一歲,孩子們該喊我大叔了。宿舍里氣氛又活躍起來,一幫人嚷嚷著要我請客改善下伙食。

「要哥請客可以,這生日禮物你們看是不是該準備一下啊?不要太貴重的,來個愛瘋或者鷗剖都可以啦。」我說。

「我靠,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啊!你看我們幾個值不值一台愛瘋的錢,把我們賣了得了。」早已打鼾的葉子說。

「就你們幾個,貼人家五塊能賣十塊錢。」我說。

「別瞎扯,明天你請客,我們幾個給你買蛋糕,酒水自帶,你就掏個飯錢怎麼樣?」小雨說。

「貌似還很合理啊!」我說。

「咱哥兒幾個也就借你生日這個機會湊一塊兒吃個飯,要不找什麼理由出去奢侈一把啊!」姐夫說。

「好,就這麼著,明天你們準備好蛋糕就可以了。」我說。

「小強跟小元一起去訂蛋糕,下午我跟姐夫和小雨去超市買酒水飲料,小洲兒去托福定個位置。大家看怎麼樣?」葉子說。

「好,就這麼辦!」大家一致同意。

「好了,也不早了,趕緊睡吧!不然明天又起不來了。」姐夫說。

「靠,你早上起來過嗎?」葉子說。

「哥明天就給你起一個試試,信不信?」姐夫說。

「好啊!早上見!」葉子說。

片刻的活躍過後寢室里又恢復了平靜。手機屏幕沒有再亮起過,看來世界已經全部睡著了。

天亮了,宿舍人都陸陸續續得起來了,姐夫卻還是睡得跟死豬一樣。

「姐夫,太陽都曬了。」葉子說。

「曬什麼,咱這是陰面,你讓太陽曬我一次試試。」姐夫原來並沒有睡著。

「醒著呢!你不是要早上起一次試試嗎?」葉子說。

「騙你個小屁孩兒呢,你還著當真了!」姐夫說。

「再不起,我可掀被子了。」葉子說。

「靠,掀就掀,你以為我怕你啊!都是老爺們兒,誰沒見過誰啊!我手機里還有你的精品寫真呢!」姐夫說。

葉子徑直來到姐夫鋪旁邊。「我靠,姐夫真軟和。」葉子喊道。

「臭流氓!非禮啦!抓流氓啊!」姐夫瘋狂的喊起來。

「喊啊,你喊破喉嚨也沒用,看今天誰來救你。師太,只要你從了老衲,老衲保證絕不傷害你。」葉子婬笑著說。

于是宿舍里頓時變得不堪入目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過生日,宿舍一幫哥們兒陪伴,倒也不覺得孤單。手機鈴聲沒有響起過,空間也沒有人來踩過,想必是大家都很忙,忙得忘記時間了吧!生日就是好,打起DOTA來都那麼順手,把對手殺的丟盔卸甲,簡直就是戰神降世啊!

托福的環境不錯,飯菜也很好,而且就在我們包間隔壁有一幫經貿的小女生也在生日聚會,想不到竟然在這兒還能踫見同月同日生的人,想必這就是緣分吧!在宿舍人的攛掇下,我與隔壁聚會的女主角合了個影,算是紀念下這個沒有飄雪的冬季吧!

七個人兩瓶酒,這量並不算多,可對于我們這些很少飲酒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小元喝酒就上臉,紅光滿面的,不知情的還以為喝了三五斤了呢!葉子這家伙能喝,這點小酒,在他來看也就算個甜點而已。在此我必須著重介紹一下宿舍吃飯的作風,一幫人就跟餓死鬼托成的似的,一道菜上來轉眼就已是杯盤狼藉了,似乎到這兒來過生日就是為了一飽口福的。小強提議大家聊些什麼,可似乎大家都沒有這意思。還是葉子比較直接,一邊夾菜,一邊說︰「靠,聊毛啊!回宿舍聊什麼不行,在飯桌上就是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容易嗎?天可以隨便什麼時候聊,這聚餐可是百年難遇一次的,所以當務之急是把這桌面上的東西解決了。」說著,葉子還不忘往嘴里倒騰東西,其他人也沒閑著。「靠,水煮肉片怎麼就剩水了!你們下手也太快了吧!趁我說話把肉全挑走了!」葉子停了下,嘿嘿笑起來,說︰「我懂了,你們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啊!」「你才看出來啊!」說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整個飯局大家都在忙著吃東西,一直保持著桌面盤子全空的狀況直到我們酒足飯飽離開托福。整個吃飯期間大家說話最多的要數「服務員,我們菜怎麼還不上來啊!快催催去啊!」在服務員眼里看來,還以為我們是剛剛從號里出來多年沒見過葷腥的越獄犯呢!

從托福出來,外面已是燈火輝煌了。路上隨處可見一對對的情侶手拉著手逛街,在燈光的映襯下那麼刺眼。大冬天的,寒風刺骨,不在學校待著出來干嘛!又不是情人節,卻比情人節還要集中的出行,就不怕天上掉下顆流星砸腦袋上嗎?

回到學校,時間還早,小強小元他們上自習去了。我跟姐夫他們去圖書館看些閑書。翻來翻去,也沒有什麼新的雜志,就轉身來到隔壁的電子閱覽室。熟悉的小企鵝跳動著,空間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也沒有人發離線消息。一整天沒有听到過一句生日快樂!我多麼想听到一句來自孩子的生日快樂,可我沒有這麼好的福氣。

日子平淡如水,可人們並不甘心就這麼總是保持平淡,總喜歡找個理由熱鬧熱鬧,這時候元旦來了。按慣例,依然是每個宿舍出三個節目。元旦晚會在緊張而忙碌的準備後開始了,依然是彩燈,水果,瓜子,與我無關的歡呼聲。有人在唱《畫心》,自始至終我只听到《畫心》的伴奏卻听不到演唱者的歌聲。晚會現場很熱鬧,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變得這麼高興。暖氣片散發的熱氣混合著各種體液的味道讓我有點兒窒息。還是到教室外邊走一走吧!正好從教室里搬出來無用的桌椅可以小憩一下。外邊的空氣好多了,冰冷卻很清新,吸一口氣倍覺精神振奮,腦子里也清晰了許多。昏暗的樓道燈光為我提供了很好的偽裝,慢得老遠就被人看見一個多余者,那該多尷尬。

「小洲兒,你在這兒干嘛?」突然,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是她。

「哦,沒事兒,教室里太吵了,我出來走走。」我說。

「可你明明是一個人在這兒坐著啊!」

「走累了,當然要找個地方歇一歇了。」我說。

「哦,那我進去了。」

「恩,去吧!我再坐一會兒。」

教室里時不時傳來陣陣熱烈的歡呼聲,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瘋狂。是歌聲?是熱舞?還是四溢的青春?對于完全沒有一點兒符合審美條件的東西還始終如一的保持著一種熱情,要麼是愛情沖昏了頭腦,要麼就是一群無聊的人湊在一起開辦無聊的派對。阿桑唱過︰「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每當孤獨的時候就喜歡對著空間一個人說些什麼,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一個人跟自己聊聊天。這天晚上我在紙上寫到︰

「新年過去了,又老了一歲,不知道還有多少機會在這樣感慨人生。

不知為什麼,有時候總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人,放在什麼地方都不合適。其實早就應該習慣了,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估計以後也會是這樣,因為,我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不會因為什麼事情改變,更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去改變。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漸漸地我們都老了,只有年少時地輕狂依然在昨日回蕩。

快樂都是他們的,而我什麼都沒有。是的,有時候自己真這麼想,可後來想想也不能這麼說,至少自己還有朋友,看到朋友們歡笑,自己也感覺心情舒暢,朋友快樂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想想自己還是很富有的,我有健康的體魄,美滿的家庭,一群要好的朋友,抬頭可以看到蔚然的天空,低頭可以見到清清的河流。閉上眼楮,可以嗅到花兒的清香,可以傾听鳥兒的歌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擁抱所有的擁有,便可以讓幸福撒滿世界。」

在網上看見一個名為《相思病》的MV,雖然听不懂歌詞唱的是什麼,但是歌曲旋律深深地打動了我。俗話說︰音樂無國界。音樂中包含的情感是不分種族與語言的。一片蒼茫的世界,一眼望不見盡頭,孤獨的走在漫無邊際的世界里,就在絕望之際有人用一杯熱茶拯救了孤獨的生命,于是生命中多了一個親人範疇的陌生人。假如上天總是這麼仁慈也好啊,像一家人一樣的有著彼此的生活多好,即使不能相守,也能每天看見彼此。可上天大多數時候是很殘忍,一根紅線打破這種平衡。是選擇親人範疇的陌生人還是陌生人範疇的愛人?這道選擇題很殘酷。也許有人說主人公是最慘的,我覺著不是,最慘的是那個親人範疇的陌生人。主人公有一個清醒的頭腦,不必為感情糾結,對于她來說只是利益權衡的問題。那個親人範疇的陌生人就慘了,明知不可能的絕望,卻還要用生命作為賭注,孤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獨的無限延伸。有多少人忙于做這道選擇題,有多少親人範疇的陌生人被遺忘在陰暗的角落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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