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夏末 衡水聚會(1)

作者 ︰ 紫怨梧桐

實習報告會上見到了佟岩,這讓我確信昨天洗完澡後回宿舍的路上見到的那個女生就是她。她的發型變了,略微有些波浪卷的披肩發散發著成熟女性的特有魅力,一件粉色的長羽絨服遮住了身材並不豐滿的缺陷,粉色的圍巾有秀發披散覆蓋顯得溫馨可愛,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配一雙可愛的休閑鞋,雙腿交叉並攏,背斜倚在一堆姐們兒的環繞中,顯得優雅而愜意。在她的身上已經看不見半點兒學生氣,我不得不說,恭喜,你的轉變讓自己向成功又邁進了一步。再看看如今的我,與幾年前來這所學校時沒有什麼改變。

所謂的實習報告會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大家按次序自由發言,說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無論有沒有去實習都必須說說,這與畢業分數掛鉤,都知道這事兒無用且無聊,但沒有人想去改變。大家都很忙,這點劉老師是很清楚的,所以每有一個人說完自己的體會就會有人離開辦公室。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少,當小元說完之後我們一起離開了這里。

孩子說︰「又一次你走進那個萬惡的檢票口,頭也沒回,背著我邊走邊擺手,看著你的身影,我轉過身,徑直走出候車廳,卻在出租車上對著窗外流下了眼淚,說好不哭的!」孩子為什麼會流淚,也許是好友離別,重情的孩子有很多鐵哥們兒,見到孩子送別的哭泣我並不感到意外,途徑那座天橋的時候我還會為那個初秋夏末的最後一次言談甚歡唏噓感嘆,幸好我沒有在那樣的大庭廣眾之下感慨的潸然淚下。抑或孩子的流淚並不是因為一個好友的遠行,那才是我最擔心的。孩子說︰「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成家;在遇到你之後,想到成家這個事情時,我沒想過找別人……」看來孩子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我早就知道,可始終我不敢承認。其實我更希望這只是孩子靈感突現時的一句話經典語錄,這年代比較流行在微博上曬自己的人生感悟,好吧!我承認,孩子這句話很是讓人感動。

時光依然在飛逝,它不曾為任何人放慢它前進的腳步。在凜冽的寒風中我們迎來了考研盛事,考場外人山人海,沒有人被這冬季的寒風嚇倒,看樣子大家對這次考試充滿信心。考場大門一開,各路學子魚貫而入,直奔自己的考場。考場內氣氛很輕松,畢竟一個考場中考試科目是很不相同的,就拿這個考場來說吧,就有歷史,地理,化學,漢語言文學四種考試科目,而且還不算各自選的細分科目,所以監考老師不必為抄襲費神,考場有電子屏蔽,利用通信設備作弊可能性幾乎是沒有。各位考生表情很輕松,與四年前高考的考試場面相比,這似乎並不是什麼考試,更像是一次心理測試。畢竟考研與未來並沒有什麼直接聯系,當今這個拼爹的社會,學歷早已經被金錢與權勢所擊倒,研究生學歷也已被那些無聊的家伙制定的招工簡章扁的一文不值。大學都是放羊式的管理,都已經被養成羊還奢望由羊重新變成人,這是不是看上去有些可笑。

寒假將近,各種QQ群開始活躍起來,群里散發的消息又驚人的一致,主題很明確——同學聚會。班長在統計聚會的人數,我沒有報名,我不敢去。班長聯絡了很多人,但大多數人沒有接受邀請,有人說在外地工作呢,沒時間。有人說跟女朋友一起回娘家了,來不了。有人說年假只放了一星期,時間上來不及。各人有各人的理由,最後只有二十來人能確定會去。班長沒有通知我,他沒有我的聯絡方式,我在QQ群里看了他的召集令,我沒有冒泡。本以為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躲過這次聚會,可天公並不作美,小虎給我來了電話。

「洲兒,今年聚會來嗎?」小虎說。

「嗯,我不想去了,天這麼冷,這雪下了三天了,路上交通也不便,真去不了。」我推月兌說。

「是嗎?是因為路的原因嗎?」小虎質疑道。

「真的,路上不太好走。」我撞了撞聲勢說。

「別找借口了,高中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還掩飾,咱哥們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小虎說。

「唉,還是瞞不過你。」我說。

「怎麼,還放不下啊!」小虎問。

「放下兩個字說出來容易,真能做到那就太難了。本來就沒有完全釋懷,這再一見到她我怕真的會借酒澆愁,等到我趴在地上隨便抱著一個人的腿痛哭失聲,那就太尷尬了。」我說。

「你這人真是的,別老是活在過去的回憶里,生活還在繼續,日子總是要過的。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你就能保證一輩子再也不見她了。」小虎說。

「是啊,去年我就這樣跟自己說的,最好不見。」我說。

「別傻了,你說不見就真能不見?你說不見就真能忘記她?越是不見你心里的牽掛越是重,越是不見你越想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當你見到她時心里的疑團全部消失,整個內心豁然開朗,也許心里的結也就解開了呢!」小虎說。

「見真的比不見好嗎?」我問,突然我覺得我的問題好傻,可見我真的很想再見到孩子。

「听哥們兒一句話,還是來吧,咱先不說她,就咱哥們兒一年不見你就不想聚聚啊?趁著機會宿舍哥們兒在一起聊聊天不比在家里窩著強啊!」小虎說。

「唉,我這心里還真有點兒怕,你說她要是見我去了會不會笑話我?會不會覺著我這人說話特別不靠譜?」我問。

「這次你來就是為了見哥們兒們,與她無關,若是見到她那只能說明咱們聚會的地方正好跟她那天的行程安排有重疊之處而已,恰恰可以有一種老友重逢的驚喜,這不是更好嗎?」小虎說。

「哦,那好,我去。」我說。

「好,就這麼說定了啊!到時候一定要來啊!爺們兒點啊!」小虎說。

「恩,衡水見。」我說。

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很艱難的,雖然我還是有點兒害怕,可我還是要感謝小虎,如果沒有他,我想今年我是沒有機會見到孩子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這天夜里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已經來到了衡水,朋友們來了許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節日里歡樂的笑容,與人頭涌動中我努力尋找,可終于沒有見到孩子熟悉的身影,也許是她知道我要來這里,所以不想出來見我吧!滿懷失望與傷心,離開了那個充滿歡樂的地方。街上的風涼的那麼清晰,就跟真的一樣,小風一吹臉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都怪這該死的風迷了我的眼楮,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很冷。我過了裹被子,不知什麼時候八輩子踹開了,我說怎麼會冷的那麼真實。

次日天放晴了,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看這天氣,再過幾天應該就不會影響出行了,這一定是個好兆頭。

早上,火車站很多人在等車,看那些稚女敕卻同樣美麗的面孔,他們都應該是趕著聚會的學生,不一樣的著裝,同樣的充滿活力,相比之下我真的老了。一路的火車轟鳴,車窗外是熟悉的風景,灰色的水泥站牌,圓形的候車廳,孤零零的龍爪槐,落寞的月台,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列車員的報站聲響起,我來到了衡水車站。听老姐說她現在在衡水工作,何不跟她打電話聊幾句呢。

「老姐,忙什麼呢?」我說。

「老弟,你給我打電話真是讓我有點兒受寵若驚啊!怎麼想起跟我打電話了?」老姐說。

「今天聚會呢,我剛來衡水。」我說。

「我知道,你早十分鐘給我打電話的話,那時候我就在火車站呢!」老姐說。

「你在車站干嘛呢?」我問。

「你不是說了嗎?你們今天聚會啊!我去車站接姐們兒去了。」老姐說。

我意識到,她已經來這兒了。

「怎麼不說話了?」老姐問。

「沒什麼,風有點大,吹得我老流鼻涕,剛剛我拿紙擦了擦。」我說。

「你對這兒不熟悉吧!我去車站接你吧!我把你送到你們聚會的地方去,省的你迷路以後再來向我求救。」老姐說。

「不用了,老姐你還是好好上你的班吧!車站有同學來接。再說了,老弟可是方向感很強的,衡水來了也不是一次了,不會迷路的。退一萬步講,要是我迷路了也不會向你求救的,到時候你再把咱兩個人全帶的迷路了就麻煩了。迷路了就找警察叔叔,人家會把我帶到地兒的。」我說。

「你這孩子真是的,對老姐就這麼沒信心啊!好歹咱也在這兒生活了這麼多年了呢!」老姐說。

「不是對你沒信心,是對你那腦子沒信心。」我笑著說。

「你這孩子是不是又皮癢了,要不要我幫你松松啊!」老姐說。

「別,你這一幫忙,還不把我松的散架了啊!」我說。

「行了,不跟你扯了,還上班呢!晚上給你電話,到時請你吃飯啊!」老姐說。

「好,老姐忙吧!」我掛斷了電話。

車站外一幫哥們兒都等著呢!按照慣例每個人來個大大的擁抱,女生除外,我是個傳統的人,不跟女孩子拉拉扯扯的,我這樣說,大家肯定覺著我這人太老土了,對于這樣的評價我並不感覺意外。小虎說︰「來了就好,大家聚聚,在一起聊天談心多好。來到這兒以後感覺怎麼樣?」我說︰「什麼感覺?」他說︰「還害怕嗎?」我說︰「看見你們都在這兒,就不覺得什麼了。」孩子就在不遠處跟一幫姐們兒聊天,看她們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很快活,我也就沒有去打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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