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我差點忘了。你是醫生。」蘇可可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那醫生……是不是也有付出努力,拼盡一生力氣,卻依然救不活的人?那個時候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私人。于是沈天麟換個角度說︰「生死各有天命,盡力就好。」
「哪有那麼簡單的……」蘇可可對沈天麟的這個答案並不看好,小聲嘟囔了聲,然後說道,「謝謝你的手帕,我去衛生間梳洗一下。手帕洗干淨了再還你。」
其實,沈天麟想說,區區一條手帕而已,不用還了。可是她剛才的那句小聲嘟囔,他還是清晰地听到了,于是出口就成了一個字︰「好。」
人的生死,雖然各有天命,可是當看著那些掙扎在生死邊緣,努力想要活下去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或是眼前離去的時候,難道就真的只有「盡力就好」這四個字能形容?
當然不可能!當初,之所以選擇學醫,大部分原因,就是想要救更多的人,減少他們的痛苦。可是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有些生命,注定挽留不住。
「對了,請問一下,衛生間怎麼走?」蘇可可問道。
沈天麟還在沉思中,被蘇可可的這個問題打斷了思緒,便不再去想,回答道︰「出了這里,往右轉,然後直走,再往右轉就是了。」
「謝謝。」蘇可可揮了揮手中的手帕,笑道。
她該對自己有信心的。如果連她都沒有了信心,那哥哥要怎麼辦?!
看著蘇可可離去的背影,沈天麟覺得,其實,她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囂張跋扈,欺負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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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可拿著沈天麟的手帕,純淨的白色,光滑柔軟,握在手里像掬著流動的水一樣。她看清絲帕右下角那個淺淺的Logo︰Hermes。難怪質地這麼好。
腳步微瘸,蘇可可獨自一人朝衛生間走去,然而還未走進,便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她抬頭一看,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里看到了顧非墨!
他正抵著廁所外金碧輝煌的牆,吸著煙,吐著淡淡煙霧,鳳眼微眯,嘴角噙著歡謔的笑。
她本來就是為了躲開他才離開的。喵的,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居然在衛生間還能遇見他!
蘇可可想,她現在是直接走進去呢,還是出于禮貌,同他打招呼呢?
可是轉念一想,打個P招呼啊,她認識他麼,她跟他很熟麼?丫丫的,第一次見面,他就在浴室偷看她。第二次見面就強吻了她!她沒有朝他臉上揮一拳,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樣想著,蘇可可選擇無視顧非墨,昂首挺胸地越過他,快步朝女廁走去。經過顧非墨身側的時候,她竟然問到了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可是——她抬腳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他狠狠拉過。她幾乎轉了360度,還好死不死地剛好轉到他面前,窩在他懷里。姿勢甚是曖昧。
顧非墨一只手還噙著那根煙,另一只手,則是緊緊地環著蘇可可的腰,挑眉問道︰「剛才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