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許多年,只要夏哲凌回想往事,都忍不住噓唏,或許他聲音再大一點,或許他的疑心病再重一些,兩人便不回落的那樣的處境。
安伊冰如江水滔滔不絕的淚水不知何時停了,她忽然間發現自己竟是被某人抱在懷里,姿勢如此曖昧,當機立斷推開毫不知情的韓振浩。
「你,你怎麼,怎麼抱著我!」安伊冰慌亂的心像兔子般踫踫跳跳個不停,結結巴巴的低著頭,甚至不敢看著男主角。
明明是選了離他最遠的地方,明明已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可為什麼到最後仍然是逃不過曖昧二字。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害羞麼?」
韓振浩狹促的看向不知所措的她,微紅的雙頰,輕輕顫抖的睫毛,那樣惹人憐愛的模樣讓他難以忘懷。
「韓振浩,你正經點!我沒時間和你東拉西扯,別轉移話題!」
安伊冰故作生氣,雙手插腰,將所有的氣勢都押到了聲音之上,可是她自己忽然覺得她的氣場已是微乎其微。
「我可沒有,難道看到表妹流淚,作為表哥的我不是應該相親相愛?」
韓振浩一句話便觸及到了她的傷口,待他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可他也是倔強之人,他的大男子主義哪容得他張口就是對不起。
「既然如此,作為表哥的你可以告訴我關于安氏繼承權的問題嗎?」
安伊冰的羞澀在那一刻消失了,似乎從未出現過讓她臉紅心跳的一幕,似乎她從來都是如此的淡若雲煙。
韓振浩並不急著回答,而是慢慢走回先前坐的位置,面色也是一片清冷。
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優雅的端起酒杯,再優雅的喥了一口,才緩慢的說起事情的原委。
若說安華橋是老狐狸,絕沒有人敢和他爭搶,即便是他的親生女兒也模不透他的心思,或許也可以說,她從未想過去模透他的心思。
安氏所有的房產,股票,資金,只要是和錢搭邊的都早早的歸在了安伊冰的名下。
即便有人抓了安少陽,即便有人逼著簽字,只要不是她安伊冰親手簽了自己的名字,一切都不算數。
而外界又有誰知道安家還有一個叫安伊冰的小女兒,又有誰知道安氏總裁竟會把安氏繼承權統統給了女兒,更不會有人知道在不久以後,安氏永遠只會有一個繼承人。
況且,那晚韓振浩將那份合同和安伊冰一起帶了回來。
不過,他沒有告訴安伊冰。不是怕她多疑,而是這份合同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安伊冰為之前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悲哀,原來到最後她還是逃不開家族的使命。
她的一生注定要被家族牽累,注定要在安少陽去世之後繼續承擔一切。
「他想的真周到。」她說不清心里的那份感覺是失望還是諷刺,只要想到安華橋費盡心思做這一切,她就覺得惡心。
從始至終,她都被蒙在鼓里,從始至終,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也被牽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