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才比我大了多少就說自己老了，同志，前路崎嶇，以後會越來越好的。」言閆走在前面，許成的眼神空泛，他或許真的老了，沒了當初拼搏的勇氣。
「言閆，我……」吞吞吐吐地叫了言閆一聲，卻是被手機鈴聲打斷。
手機上閃爍的季晨兩個字讓言閆覺得有些尷尬，走到一邊才接起了電話，「喂。」
「不方便嗎？」季晨的聲音也低沉。
「沒有。」言閆瞥了許成一眼，他識相地往車子那邊走去。「有事情？」
「哦，雲兒想見你，她的情況惡化了。」
「我馬上過來。」浮現在言閆心頭的是那日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
「好。」季晨這邊切斷了電話，其實不僅僅是不好，而是應該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本不想打擾言閆，可是知道雲兒也想再見見她，所以才偷偷打了這個電話。
他輕輕敲了敲門，「請進。」那柔弱的女聲沒幾分力氣。
季晨走進去，從洗手間剛出來的一個男生眼楮略微紅腫。
「雲兒，感覺怎麼樣？」為了讓雲兒不去注意那個男生，季晨問道。
雲兒笑著回答，「腦袋有的時候昏昏沉沉的。」吃了很多藥物，自然會出現一些不快的幻覺。
「季醫生，你勸勸雲兒，她說要停掉所有的藥物。」男生給雲兒掖好被角，而後向著季晨的方向說著。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雲兒不等季晨回答便著急開了口。
「什麼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同意就不行。」男生態度強硬。
「小賀。」眼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季晨出聲制止。
男生到底年輕，眼角有些微微濕潤。
雲兒扯了扯他的手，低低的說道，「說好的，不哭。」
他胡亂將即將涌出的淚水擦干，「嗯，我知道，可是你這樣，和上次有什麼區別，你答應過的，要好好治療。」
「你忍心看著雲兒被逼著吃那些沒有用的藥物？」季晨的話听上去沒有一絲感情，卻是壓著嗓子說出口的，同他平日溫潤的聲音相去甚遠。
「你我都知道如今這個時期，最痛苦的就是病人，若你真為了雲兒好，我拜托你，冷靜一些。」
男生將手握拳砸向一旁的櫃子，「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醫生。」他本是實習生，現在居然覺得醫生這個行業太過殘忍。
「賀煒，算我拜托你，我希望以後有更多的人被你治好，所以，一定要成為最優秀的醫生。」雲兒拉著他的手說著，似乎腦子里已經能夠想象得到他以後的樣子。
賀煒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若她想看自己以後的模樣，是不是就舍不得走了。
「賀煒，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我想讓你現在兌現，好嗎？」
良久，賀煒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