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館,我將大虎娘親爺爺女乃女乃的癥狀詳細地描述給師父听,並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師父。師父再仔細檢查大虎娘親爺爺女乃女乃的身體後,又讓大虎領著去村里其他人家,最後的結論確實是瘟疫。確認後,師父讓我先行回醫館,自己處理瘟疫的事。想著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只能先回了醫館。
等到晚上也沒見到師父回來,我心急如焚,薩哈磷也同樣坐立不安。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熊貓眼去上官府找上官逸。對于我的到來,上官逸沒有任何驚訝。「妍妍,你是為老師來的嗎?」我點點頭,等著听下文。「妍妍,你別擔心,師父只是給病人看病去了,過幾天會回來。」「是瘟疫嗎?」我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抖,上官逸握著我的手,給予我力量。「是,但老師醫術高明,不會有事。陪我吃早飯,吃完後我送你回去。」我拒絕了上官逸的建議,不想薩哈磷擔心。
剛回到醫館,挨了薩哈磷一頓罵,想著大家心情不好我沒回嘴。五天後,師父還是沒回醫館,而且還時不時有封村的消息傳來。感染瘟疫的人越來越多,死亡的消息不斷傳來,每天都在祈求老天爺保佑師父無事。可惜我不是老天爺眷顧的人,祈求完全無用,每天都有人感染瘟疫死亡。揚州城已經許進不許出,每個人都害怕瘟疫,寺廟里上香祈福的人不計其數。街上行人很少,原本熱鬧非凡的揚州城死氣沉沉。
回到醫館冷冷清清,只有幾個小伙計在切藥材。看著冷冷清清的醫館,回想著與師父相處的一幕幕,我決定去幫師父忙。這次派去治瘟疫的大夫不多,試問誰會向師父那樣傻,自願去送死,我去還能幫師父熬藥。晚上我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剛開門看見薩哈磷和上官逸在門外,干笑了兩聲,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理由。「月亮不錯啊,兩位心情挺好啊,呵呵,我去賞月,一會就回。」剛走幾步,被薩哈磷拉了回來。「拿著,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別忘記我的生日禮物。」我打開包袱,是日常換洗衣服。「謝謝你,我會早點回來的。」「妍妍,別著急,老師肯定沒事,明天我去找知府,相信看在我爹的份上,他會派些人過去幫忙。」「謝謝上官大哥,我走了。」拿著包袱,頭也不回的走了。我是個怕死的人,怕再說下去,我會猶豫,會退縮。
師父見到我很意外,狠狠罵了我一頓,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師父最終留下了我。對于醫術,我不是很精通,要知道,下錯一味藥,可能會要了病人的命。我醫術不精,熬藥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喂病人喝藥時,我想吐,有些病人身上已經化膿,看著那些人,我跑出屋外狂吐。見多了也就麻木了,幾天下來我已經沒有感覺了。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送進來,師父和其他大夫整天忙著研究藥方,可惜成效不大,只能維持不惡化。看著胡子邋遢的師父,恨自己的無能,同時也為有這樣的師父自豪。從我認識師父以來,師父是特別注重形象的人。
師父叫醒正在睡夢中的我,手里拿著我的包袱,將包袱丟給我,讓我趕快離開。「我不離開,更何況現在出不去。」我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打定主意不離開,雖然怕生怕死,但還不至于丟下自己的同伴先跑,更何況我一直將師父當成親人。「那些人還難不倒我,拿著包袱跟我走。」見我不動,想要點穴,可惜沒點成。「點我也沒用,你送我出去,我再來就是了。」看著倔強的我,師父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氣,慢慢走出了房間。
在熬藥的時候,一陣噪雜聲傳來,隱隱听見哭聲。一會傳來說話聲。「娘子,為夫不行了,如果你能活著,好好照顧娘親和孩子,如果遇到合適的,你改嫁吧。」哭聲斷斷續續地傳來。「相公,你會沒事的。听說玉面公子醫術高超,相公一定會沒事的。前幾天于伯病好離開了。」听到這個消息,我立刻去找師父。剛到師父房間門口,看見師父正在看書。「師父,你先休息一會吧。」一連叫了幾聲,師父都沒搭理我,沒法只得奪過師父手中的書。
師父只是看了看我,拿過我手中的書繼續讀。「師父,你不是找到醫治方法了嗎?怎麼還看醫書了,隨我出去走走。」隨著我拉著師父往外走。師父大聲吼道︰「別胡鬧,你听誰說的,沒事出去玩。」听著師父的話,我很委屈,想想也是自己不動腦經,師父昨晚才讓我離開,肯定是沒找到藥方。不過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幫著師父找到藥方才是當務之急。
想到在現代有用病愈病人的血清來治病,說不定可以依樣畫葫蘆。「師父,听說有一個人病好了,是嗎?」「是。」師父隨口答道。「那病好的那個人有什麼不同之處嗎?」師父搖了搖頭,看來不是因為某種藥,而是個人體質,否則師父早找出藥方了。「師父,听說可以用病愈病人的血治病,是這樣嗎?」「有是有,但不確定,在說誰願意獻出自己的鮮血,畢竟身體發膚,授之父母。」看來這個方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師父,你可以試試啊,說不定能成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可以一試,師父,加油。」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可惜師父不懂。「加油是何意?不過小丫頭長大了。」模了模我的頭,向屋外走去。
中醫博大精深,我這個門外漢只能繼續熬藥。不過于伯答應師父獻出自己的鮮血做藥引,讓師父研制藥方。昨天已經有三個病人服下,不知道有沒有用。等待的日子是最難熬的,中午時終于有好信息傳來,昨天那三個病人已經有所好轉,看來老天爺偶爾也會關顧我這個快被遺忘的人。十天過去了,大部分病人已經回家休養,只有小部分病人繼續留在這兒治療。由于有官府派的大夫在這兒鎮守,師父決定離開。看著呆了十幾天的小屋,我毅然決然地收拾好行李離開,這輩子都不想來這兒了。
回到醫館,仲伯他們已經在門外等候,門口有一個火盆,看來是用來去霉氣的,跨過火盆,洗了個熱水澡,渾身頓時舒暢。來到客廳,樂天醫館所有人都在,桌上擺滿雞鴨魚肉,看著食指大動。師父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又恢復到仙風道骨的模樣。在師父發表了一番演說後,終于開飯了。薩哈磷又開始和我搶菜,還是上官逸夠意思,給我夾了很多菜,樂天醫館又恢復往日的歡聲笑語,有個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