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視地看著林思思,有膽子做,沒膽子認。「林思思,告訴他們呀,他們在等你的回答。」我一直保持微笑,不能讓他們看穿我的底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大家不要信這個妖女,她是大金奸細,大家抓住這個妖女。」林思思看似鎮定,實際很慌亂。在場的人听見我是女真人,個個怒目以對,呵呵,只會欺負我這個弱女子,怪不得大明會滅亡。
我掐著自己的手心,努力讓自己鎮定。「林思思,有證據嗎?以前為何不告發我,還有,關于青青姑娘,我也有疑問。理論上說,青青姑娘出身青樓,上官家這樣大張旗鼓地去娶一個青樓女子,不怕眾人笑話嗎?雖然青青姑娘才貌出眾,但也不夠格嫁上官大人為妻吧,除非有隱情。例如,青青姑娘是某人的私生女。」林思思,你揭我的短,我也揭你的短,上官雲身居高位,不可能沒有政敵,青青的身世一旦暴露,整個上官家族得滿門抄斬,這筆買賣只賺不賠,何樂而不為。
林思思是個聰明人,氣得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上官雲更是後悔沒殺了眼前的女子,不能拿整個家族的性命開玩笑。「葉姑娘,老夫知道你對逸兒一往情深,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嫁給逸兒,與青青不分大小,平起平坐。青青對逸兒有救命之恩,所以逸兒才同意娶青青姑娘為妻。」好一招四兩撥千斤,現在變成我妒忌青青,繼而編造謊言污蔑青青。而且拋出上官逸這個誘餌,讓我心甘情願地放棄復仇。
上官逸滿懷希望地看著我,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可我能與仇人一起生活嗎?我能接受一夫多妻嗎?不可能。再等下去只會越來越糟,只有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才能為師父報仇。我拿起劍朝林思思刺去,上官逸用手握住了劍,看著上官逸的血一滴一點滴在地上,沒一會染紅了上官逸所在的台階。我不可以心軟,錯過今天,不可能再有報仇的機會。
含著淚抽出劍,上官逸的血越流越多,我的心很疼,像有千把刀在割。那些賓客各自逃命,轉過頭,不去看上官逸,我專心對付那些護院,人太多,打不過,我撒了一些粉末,那些粉末能讓人失去意識,但無生命危險,我昨天晚上偷偷配的,藥性很強,那些護院很快倒下。那些護衛倒下後,沒人在來阻擋我,我提劍朝林思思刺去,沒想到千鈞一發之際,上官逸替他娘親挨了一劍。
由于沒防備,我也被挨了一劍,回頭發現青青握著劍,血從劍上滴下,青青居然也會武功,真是深藏不露,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我刺上官逸那一劍正中要害,我用盡全身力氣走過去打算給上官逸止血。還沒走到上官逸身邊,被聞聲而來的官差拿下,數把刀子架子脖子上,那邊青青已經替上官逸止血,相當熟練,看來青青的身份不簡單。正當我在專心致志地看青青替上官逸療傷,有人挑掉我脖子上的刀。
我抬頭,發現是師兄,我朝師兄笑了笑,師兄給我點穴止血。「周公子,葉晴妍傷了本官愛兒,打傷本官護衛,周公子打算帶她去哪?」師兄笑著說︰「上官大人官威十足啊,青青姑娘傷了我小師妹,小師妹傷了令郎,很公平啊。上官大人你說呢?」師兄笑得風輕雲淡,但握著我的手很疼。「既然周公子與本官為敵,本官不客氣了,來人,給本官抓住他們倆,死活不論。」看來要殺人滅口。
我已經害死師父了,不能再連累師兄,死亡也許是我最好的結局。來上官府,我沒打算活著出去。我拔出頭上的簪子,對準我的脖子,笑著對上官雲說︰「上官雲,讓你那些手下住手,否則我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我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讓他們住手,我會乖乖束手就擒的。我會說出我的身世,到時大功一件,自己想清楚。師兄,我要你離開揚州,否則我當場死在你面前。」
上官雲看著師兄,他在等師兄的承諾,我終究連累了師兄,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害人精。「我,周宇對天起誓,有生之年絕不踏進揚州半步,而且會永遠守著那個秘密,否則師父會死不瞑目。上官雲,不得動樂天醫館的任何一個人,否則你會死的很慘,三天之內我會離開揚州。」師兄奪過我手里的簪子,遞給我一瓶金瘡藥。「好好保重,我先走了。」那些官兵自動給師兄讓開一條道,看著師兄越走越遠,我大聲喊道︰「好好活著,否則師父饒不了你。」「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上官府。
師兄剛走,我的脖子上重新架上了幾把刀,上官逸已經被人扶走了,台階上留下了上官逸的鮮血,客廳里的紅綢子與上官逸的鮮血相得益彰,只是上官逸的血紅的耀眼,刺痛了我的雙眼,好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就能看見師父。好累,我想休息一會。臨睡前,我拼命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假的,醒來之後,我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看韓劇會哭的稀里哇啦,會發小脾氣,會為一毛錢與小攤老板討價還價的窮學生,會相信明天又是艷陽天的傻孩子。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醒來時躺在一個小黑屋里,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個小窗戶,不遠處有絲絲亮光,應該是大牢吧。很少有穿越女混到大牢里的,我真是個奇葩。上官逸被我一劍刺中要害,不知道還有沒有救,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上官逸活著。梁祝的故事在戲里上演就好,我不希望在我們身上上演。上官逸,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也不知師兄離開揚州沒有,紅蓮怎麼樣,稍稍動了動,身體疼的不能用言語表達。我不能現在死,至少等他們平安無事再死。我掙扎著坐了起來,拿出師兄給的藥,自己給自己上藥。
不得不佩服自己命硬,這樣都死不了,看著衣服上干涸的血跡,我一陣苦笑,我到這大明受災受難來了,同時不忘禍害大明百姓。在牢里看不出時辰,只能老老實實地呆著。牢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些稻草,連張床也沒有,角落里有放著一個馬桶。衙役在不遠處喝酒,時不時傳來打架聲。我隔壁牢房里住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一動不動的坐下那兒。我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害怕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