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哈磷氣得敲了我的頭一下，沒好氣地說︰「笨丫頭，京城的紈褲子弟不少，慎兒長得不錯，已經在天橋跪了兩天，為何以前沒事？」搖搖頭，薩哈磷氣得又敲了一下，很無辜地看著薩哈磷。「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錢了。原因有二，第一，上官逸管理有方，自從上官逸抓了王三以後，京城的流氓地痞有所收斂。第二，慎兒有些小聰明，懂得保護自己。」薩哈磷分析的很有道理，笑著豎起大拇指。
「這段時間別出門，王三干爹魏忠賢權傾朝野，出了事麻煩。」我點頭，魏忠賢的大名我听過。「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看不慣別人下跪而已，保證下次不會了。慎兒的事交給你處理吧，魏忠賢把持朝政，陷害忠良，你會不會有危險啊？」薩哈磷終于給了我一個笑臉，耶，轉危為安了。
「把心放在肚子里，有上官雲在，我只能做些無實權的官，與魏忠賢井水不犯河水。我來京城的主要目的是在大明建立一支屬于大金的暗衛，收集情報。入朝為官，只是想學習朝廷運作、皇家制度等，不會涉及權力糾紛。」沒想到薩哈磷會告訴我暗衛的事，腦子里亂昏昏的。「上次去揚州也是這個目的嗎？」問完就後悔了，這是大金高度機密，我不該問的。
「是，要不然你也能順利離開大金。」沒想到薩哈磷會如實作答，一時間有些冷場。「你是我妻子，我相信你，告訴你也無妨。」我「哦」了一聲，問了很久以來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薩哈磷，你相信我是烏拉納喇濟海爾嗎？」薩哈磷笑著不答，反問道︰「你希望我的答案是什麼？是信還是不信？」我是烏拉納喇濟海爾嗎？既是又不是。
「我既是又不是，你對這個答案滿意嗎？」我認真地看著薩哈磷，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表情。「我不在乎你是誰，所以滿不滿意不重要。你是烏拉納喇濟海爾最好，那樣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即使不是，只要你想，我可以讓你變成烏拉納喇濟海爾。」看來薩哈磷對我的身份早已經懷疑，以前是有利用價值，所以我才沒有性命之憂。現在我是他妻子，更無性命之憂。
「薩哈磷，謝謝你的信任。我現在告訴你，我是誰？你想听嗎？」薩哈磷猶豫著沒說話，松開我的手，我坐在一旁靜靜等候。「要付出代價嗎？」笑著點頭，我是四百年後人，薩哈磷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說不定哪天薩哈磷會利用我，不想相互傷的體無完膚才離開。「算了吧，我擁有的不多，不能再失去了，不想為我的好奇心付出代價。」我松來了一口氣，很害怕將以後歷史告訴薩哈磷。要是薩哈磷篡改歷史，現代的一切都會消失，我舍不得現代的親戚朋友。
「慶幸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晚上得喝酒慶祝一番。你是誰的話題到此為止，你是我妻子，這一點足夠了。」一股暖流流進心房，眼楮酸酸的，抱著薩哈磷嗚嗚地哭了起來。如果上官逸也能不計較我的出生來歷，今天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謝謝，等我離開這個人世，我會告訴你的。」薩哈磷抱著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著說︰「多大了還哭，像個小花貓。」不知從哪里拿來手帕，給我擦眼淚。
「手帕哪里來的？」我好奇地問道，這手帕好熟悉啊。上官逸之所以隨身帶手帕，完全是為了我。我倆以前出門逛街，我喜歡買小吃，吃完後，上官逸會遞給我手帕擦嘴。拿著手帕苦笑著，這手帕是上官逸給我擦頭發的。「我從你袖子里拿的。」閉上眼楮，將手帕扔到地上。薩哈磷將我放在椅子上坐下，撿起手帕。「不喜歡洗干淨還給人家，喜歡留下好了。」將手帕塞到我手上，我傻傻看著薩哈磷。
「傻丫頭，不舍得別勉強。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有信心，你一定會喜歡我的。」薩哈磷自信滿滿地說道，腳上的鞋有些濕，沾著泥土。「薩哈磷，是不是你早找到我了？」薩哈磷點頭，搬來椅子在我身邊坐下。
「剛下雨，我拿著傘出去找你，半道踫到夏荷，問清楚了具體位置，跑到天橋附近找你。找到你時，你和上官逸正在雨中，太遠沒听清楚你倆的談話。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到附近的布莊躲雨。無意中听到伙計提起上官逸救人的事，我猜，肯定是你貿然救人，上官逸不得已出面阻止王三。」上官逸早在附近，那他為何不救慎兒？
「你不相信？」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願相信上官逸會見死不救。薩哈磷嘆氣，解釋道︰「做大事要能屈能伸，皇上剛即位，對魏忠賢信任有加，誰會在這個時候觸魏忠賢眉頭？」像上官逸這樣超凡月兌俗的人，為見死不救嗎？「接近皇上，得到皇上的信任，才能幫助更多的人。還有，我剛剛說過，慎兒有自保能力，我能看出來，上官逸也能，只有你這個傻丫頭看不出來。」
我發現自己不了解上官逸，現在我終于知道，上官逸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人。他和薩哈磷一樣，是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丫頭，你沒事吧，是不是嚇著你呢？我和上官逸將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你看，是希望你開心。」薩哈磷眼里滿是擔心，心里暖洋洋的。薩哈磷或許對我使心計，但不會傷害我。
「沒事，那你為何又出現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繼續追問。「沒法，我不出現，上官逸該糾結了，不知道要不要送你回家？」我「哦」了一聲沒說話。上官逸將他好的一面展現給我，好到我忘記他是一名政客。自幼在官宦人家長大，耳濡目染，官場那一套，上官逸怎能不熟悉？「薩哈磷，唱首歌給我听。」薩哈磷沒推辭，唱了一首我听不懂的曲子。
「唱的不錯，可惜听不懂。」薩哈磷看著我，充滿挫敗感。「蒙古語，你不會只會漢語吧。」我點頭，復又搖頭。「我會英吉利語。」薩哈磷看著我，很困惑。「我知道女真族內很多人會蒙語，但我確實不會。雖然不能告訴你太多我的來歷，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漢人的靈魂，女真族的身體，你明白嗎？我會英吉利語。」薩哈磷笑著點頭。
「你不害怕嗎？」古人不會很懼怕鬼神嗎？薩哈磷白了我一眼，拿起書本讀書。「喂，你為什麼不害怕？」沒好氣地大聲吼道，我很期待看見薩哈磷瑟瑟發抖的場景。「丫頭，你很煩，快些出去吧，我還得讀書了。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夠瞧得，滿意了吧。」薩哈磷站了起來，抱著往書房外走。「你回房間睡一覺，吃晚飯時喊你。」抱著我回了房間，替我蓋好夏涼被，走出了房間。
「換雙鞋，生病了，我可不伺候。」薩哈磷笑著點頭，輕輕關上房間的門。說出自己來歷的時候，我全身冒冷汗，害怕薩哈磷會將我當成妖孽。薩哈磷剛才的舉動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抱著被子，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臥室已經掌燈了，穿上鞋，跑著去書房。薩哈磷還在埋頭苦讀，桌上的茶水已經涼了，腳上的鞋倒是換了。
「書呆子，陪我下去吃飯，我餓了。」奪過薩哈磷手中的書，薩哈磷不滿地看著我。「妍兒，你先去吃吧。我想看完這本書在吃，很快啊。」那本《尚書》還有一小半，看完了不得深夜了。「不行，現在陪我去吃飯。晚上燈光不夠亮，傷眼楮。在看下去，非瞎了不可。」強拉著薩哈磷下樓，未到廚房，已經聞見飯菜香味，饞蟲在召喚，松開薩哈磷，往廚房而去。